“那嫂子说说,在想我什么?”他低下头,用额头抵在她的眉心,彼此之间呼吸相闻,近到仿佛容不下任何虚假与谎言,“你那天说不告诉我,现在能告诉我了吗——就当是戒指的奖励。”“嗯……”白清泠却故意将那一个嗯字拉长,直到林意深在她嘴唇上咬了一下,才笑着抱住他的脖颈,双唇凑到他耳边:“想你……唔……”林意深直接用吻打断她的调情,去含吮她的下唇,厮磨上唇。他们还没有胆大妄为到就在家里的客厅逗留太久,却又没有上楼的耐心,最后选择了就在客厅旁边的,白清泠的手工室。最近白清泠因为忙碌,已经好久没进来过这里,但刘阿姨隔三差五在打扫,倒也干净整洁。房间里四壁都摆着柜子,里面放着昂贵的布料和线轴,窗边一台缝纫机静静地沐浴在月光下,林意深抱着白清泠进去,径直走进了连通着手工室的一扇小门。这里原本和手工室是同一间,但是在改造这个房间的时候,白清泠正好缺一个衣帽间,就给隔出来一个小隔间,里面摆着白清泠那些衣服鞋子和珠宝首饰,后来她觉得之前坐着换鞋的凳子有点丑,又买了一个单人的云朵沙发,有时候做衣服做累了,就蜷进来休息会儿。“他气成这样,”一进门,林意深就在其中一扇玻璃门后瞥见深蓝色的首饰盒,随后才低头压着白清泠往深里吻,“有没有迁怒你?”今天晚上刚到手的戒指,一路上林璟明都跟看个眼中钉似的,恨得要死,但又没法说不是他拍下来的,车里的气压要多低有多低,估计满脑子都在想到底是谁。不过白清泠觉得他心里是知道的,只是没法说,也没法问,所以就只能强忍着,怀疑着,一回到家就让她先把戒指放到衣帽间来,以后再戴。“唔……他能怎么迁怒……”所以白清泠才觉得林意深是真的坏,他坏就坏在别人想打压对手,就让全世界都针对,他不同,他给人戴高帽,“难道能说不是他拍的?”“也是,”林意深哼笑一声:“我给足了他面子。”白清泠侧头看过去,两个人相视一笑,林意深俯下身去,从她的耳根一路舔吻到侧颈,眼镜不时触碰到她皮肤上,好像蛇的信子,触感冷而滑。“嗯……”她配合地舒展开脖颈,好方便林意深的动作,脸却在无意间蹭到男人的掌心里,猫一样的动作惹得林意深用拇指的指腹摸了摸她的脸颊。比起性本身带来的快感,他更喜欢白清泠在这件事情上给予他的反馈。她的喘息声音,和和动情的反应,是对他的肯定。是对他的奖励。林意深抬手准备摘眼镜,又想看白清泠脸上的反应,眼镜托就卡在鼻梁中间,模糊与清晰在眼前以那一道银边为界限,看到她咬了咬下唇,他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恰逢此刻,二楼楼梯上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她这个手工室正好在楼梯底下,每次楼上有人下来,都听得特别清楚,一声一声,仿佛正好踩在她的鼓膜上。这个时间,楼上正熟睡的只有三个人。林青山,蔺书琴,林璟明。无论哪一个,都足够让她胆战心惊。“小、小叔……”脚步声缓缓下行,顺着楼梯走到了一楼客厅,便如泥牛入海般失去了踪迹。在这种情况下,人即便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具体走到了哪,都会本能地认为就在与自己一墙之隔的地方。“怕什么,”林意深见她捂住嘴,微直起身,松着嘴角扶了把眼镜,好像觉得她紧张的样子很有意思,“他也许已经知道了。”就今晚这件事做出来,别人不知道,林璟明还能不清楚吗。他生性多疑,这些天不过就是隐忍不发罢了,憋在心里,不一定发酵成什么样。白清泠几乎不用思考也能知道林意深口中那个他指的是谁,想说又不一定是他,却还不等她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清清,你在里面吗?”位置很近,就在手工室门口。也对,她不在房间,还能在哪。在这个家里,她根本没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下一秒,白清泠听到外面的门被打开的声音。毕竟这一切还都只存在于暗处,她也还根本没有做好向林璟明挑明的准备,在这一瞬,白清泠的慌张是真的,可身体的亢奋也是真的。“清清?”“清清,你在里面吗?”怎么办。这个房间就是尽头,所有柜子为了方便拿取,用的都是玻璃柜门,根本无处藏人。——他就在门外。她心跳得激烈,将外面林璟明的声音隔得更远。甚至她的耳畔在那一刻响起了真实又虚幻的关门声,证明着门外人的离开。“他、他还在吗?”箭在弦上,每多一秒的停滞都是对白清泠巨大的折磨。“清清,你在里面对吗?”他果然没走!而下一秒,门外的林璟明再一次出声,坐实了白清泠的猜测。即便在有一定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她仍旧被激起满身鸡皮疙瘩,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意深便无比爱怜地在她颈窝亲了一口,用气声提醒她:“不用管他,他不会进来的。”不用管,林璟明不会进来?白清泠愣了一下,这怎么可能呢。林璟明怎么可能不会进来,那可是连她穿旗袍出门都会醋意大作的男人。本能在告诉她林意深的方法似乎没有逻辑,但她另一个本能却又想要相信。因为那是林意深说的。“信我。”林意深察觉到她的停滞,感觉怀里的人因为多重突发情况已经陷入到无法处理的境地,真的好可爱,声音也不自觉放柔,“他不敢。”“清清,你在就应我一声,大半夜的不在房间,我很担心……”“璟明,你先、先回去休息吧。”“清清,你一个人在里面干嘛,我能进去吗?”林璟明觉得自己大概也快要疯了,感觉血液从脚底往上逆流。怀疑,愤怒这种负面情绪从拍卖场出来就完全将他的大脑占据,躺在床上即便是闭着眼睛,也没有任何睡意。身旁的床垫一松,他心里也跟着一空,知道白清泠又要溜出去了。溜出去和他的弟弟约会。他站在门外,手握着门把。这扇门没有锁,门把只是为了方便推拉和固定才装的,换句话说,只要他转动手上的把手,当下就可以推门进去,撞破一切。“不可以……你别进来。”还是这样的解释。没有头,没有尾,没有任何安抚,就只是给他一个结果,给他一个命令!她是不是真的觉得他不敢。“你赶紧回去!”白清泠甩出去一句不可以之后,几乎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扇门。一秒,两秒。时间在拉扯中变得既快又慢,极为矛盾。不知过了多久。没有人了。门把手也没动。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林璟明没有站在门外过,也没有扭动门把想要进来过。“我说了他不敢,”林意深看了看她,顺着白清泠的目光回头看了眼,“现在信了?”最后那四个字,莫名地感觉有点凉飕飕的。白清泠靠进林意深怀里,问:“你怎么知道?”林意深笑了声。他刚说的不敢,倒不是已经自信到觉得林璟明不敢惹他。他指的,是林璟明不敢进来面对这个早有预见的现实。今天在拍卖场,林璟明死咬着那枚戒指不放,很显然就是为了和白清泠修复夫妻关系。可当下他只要打开这扇门,就意味着彻底把两个人的关系推入不可逆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