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来时,瞿清像是蓄了半年的疲惫,几乎从登记睡到下机。
梦里,她回到高中时期,她的额头被敲了敲,她嗅到标本馆淡淡的霉味,幽幽醒来,就对上季风佯怒的清隽脸庞。
季风揉了揉她的发顶,耳根有些红,脸色却还崩住:“梦到什么了?别看我,看这道题,解法有哪些?”
瞿清不顾他的话,只呆呆望着他,乐呵呵的傻笑,她顾不得许多,忽然扑到季风怀里,揽着他的脖子撒娇:“季风,我做噩梦了……”
季风耳根通红,眼睛四下扫了一圈,却不舍得推开她,宠溺又无奈地揽着她的背轻抚“梦都是反的。”
瞿清疯狂地点头,说不出口,怎么办,我梦到我们长大了,我把你弄丢了。
空姐温柔的轻拍叫醒了瞿清,提醒她系好安全带,关切的问一句她没事吧。
瞿清扫一眼外面厚厚的云层,抬手系安全带,脸上有些不适,她摸了一把,这才发现自己眼角发梢全是湿意。
骗子。
瞿清如梦初醒,瘪了瘪嘴,忍住眼眶的酸涩。
原来梦境也是会变成现实的。
落地的时候,瞿清没有回学习,而是直接转机回了尧光市。
这次飞行只要短短两个小时的路程。
下了飞机,她开了机,季风的未接来电停留在昨天她关机钱,没有多余的消息。
瞿清苦笑了一下,准备给陈安梨发短信,终究怕她担心,没有告诉她自己回国了。
在机场卫生间洗了把脸,瞿清看着自己红肿的眼底,还是掏出粉饼打了个底,然后稍稍涂了个口红,头发整理了一下,她对着镜子微微笑了一下,看不出异样,才打车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怎么也没想到,那样意向不到的开场的感情,竟然会以这样意想不到又狼狈的感情收尾。
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吵嚷的,分开的时候却是这样无声。
这种时候瞿清又忽然懂了瞿仕为,有些时候,人在绝望无助中,会徒劳的以为只要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也不敢立即告诉瞿仕为自己回来了。
更多的其实是怕自己一时没忍住情绪,被父亲看出端倪。
瞿清拎着行李箱一个人晃荡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尧光一中的校门口。
她站在不远处,看着保安在校门口闲聊着,一切都好像是没有改变,没有走远。
仿佛她穿起校服,再度踩着上课铃声走进去,就可以追回一切。
瞿清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格楞楞的拉着行李箱,就到了墙根底下。
这里,是在她的意义上,第一次遇到季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