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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ldo;为什么杀他啊？&rdo;她问。

&ldo;你别问啦。&rdo;刘宝库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

&ldo;冤有头，债有主，四黑子杀人，他四黑子偿命，与你何干？&rdo;许俏俏说。

&ldo;四黑子处理尸体不当，惹出大事，老板冲我发火。&rdo;刘宝库说到此打住。

许俏俏试图再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杀死那个郭德学与煤矿与老板有什么关系？她发现他警觉起来，再打听下去势必引起他的怀疑。她要隐藏下去，永久地隐藏，直至李作明达到目的，她始终认为李作明在为了一种目的而做事。

&ldo;是的，很重要的目的。&rdo;李作明在他们一次见面时承认，很干脆。她没问是什么目的，也不想知道，能帮他达到目的就行啦。

那一夜，刘宝库像一只猫乖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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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屁憋的吧？你是叫屁憋笨了，憋傻了。&rdo;

张扬挨老板一顿骂，几年里最不留情面的臭骂。

不肯交出卐井的下井矿工名单，等于掀开黑幕的一角，在还未确定警方究竟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多少，将致命的弱点暴露给强大的对手，相当危险了。

&ldo;你办事越来越不利，屡屡出错。&rdo;老板训斥他。

&ldo;是，是。&rdo;平常霸气、豪横的张扬，在老板面前，是只狗，一只驯服的狗。

&ldo;一旦警察查出死者身份，离卐井的真相就近了。&rdo;老板说。

老板如此说并非耸人听闻，警察发现尸首两分的死者称为碎尸，碎尸就是杀人大案，必须侦破。郭德学的身份弄清，卐井的真相大白，受到法律制裁的人就不是一个人，是一串人，包括老板在内。

&ldo;全国群死群伤的矿难不断发生，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政府抓得紧，问责制你懂吗？&rdo;老板说，&ldo;一旦卐井透水的事发，你们都要进去，我呢，身败名裂，纱帽翅折了。你们还想像一条鱼在罂粟沟自由沉浮？&rdo;

张扬感到事态越来越严重，老板是水，没他自己是一条死鱼、干鱼。大家之所以在盘山站得住脚，活得滋润……老板是棵树，他要是倒了，我们这群猢狲不是散的事，而是冻死饿死，手下的那群驴马烂仔（乌合之众），全都得去蹲大狱。&rdo;

老板见张扬手捂小腹，脸色变得青紫，汗珠淌成流。他说：&ldo;别憋冒炮喽，放吧。&rdo;

&ldo;不敢。&rdo;张扬在小腹上又加上一只手，使劲按，不然的话，肚皮就爆裂。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啥时候做下怪毛病，恐惧肚子就产气，排山倒海似地放出屁去，才消停。

&ldo;让你放你就放！&rdo;老板还是疼他，说。

&ldo;我去卫生间。&rdo;张扬绝对不敢在老板面前放肆，有屁憋着，纵然是老板允许放，他也不敢当老板面放屁。双手捂着肚子，跑进卫生间。

好在老板的办公室里就装有卫生间，张扬进去回手关上门，开放，开始有限制地放，然后逐渐放开。咣！咣！排出气他舒服了，舒服的时刻，他在想老板。有一次，他在老板面前恐惧，小腹充气气球似的，迅速膨胀起来，他试图憋住，来势凶猛的屁没给他时间，不可遏制地要流动，躲避已来不及，咣咣起来。

第八章逆风而立（3）

&ldo;你这本事在60年代，可就派上大用场。&rdo;老板说。

&ldo;这……&rdo;张扬坠入云雾里，老板说的话他没明白，眼睛迸出一串问号来，&ldo;60年代？&rdo;

&ldo;60年代的罂粟沟矿区，野兽出没。时常在夜晚潜入矿上偷袭毛驴。&rdo;老板讲那个年代轶闻。

矿上饲养毛驴，用它驮煤。山里有狼，一群白狼，饿了盯上毛驴。倔强、爱尥蹶子的驴，在狼面前等着挨吃的份儿。应了那句老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毛驴遭祸害，矿上不得不派人守护，夜里隔一段时间放上一枪，吓唬狼。一个故事发生了：抱着枪一夜不眨眼，这苦差事大家轮班，一个近视眼的技术员派值，他对矿长说：&ldo;我眼神不好，看不清狼。&rdo;

&ldo;看清狼做甚？放你的枪好啦。&rdo;矿长说。

&ldo;我看不清狼……&rdo;

&ldo;约摸是狼，就朝黑糊糊处打。&rdo;矿长指教。

技术员视物模糊，死盯着来狼的山路。半夜，一团黑影朝矿上移来。他第一反应就是端起枪，狼来了嘛。

黑影进入射程，技术员照狼开枪。砰！一声划破夜空的惨叫，他听到的不是狼的哀叫，而是十分熟悉的声音，他击中了矿长。

&ldo;你拿我当狼打啦。&rdo;受伤的矿长没更多地责备技术员，朝黑糊糊物体打的命令是自己下给他的。此事件后，矿上取消了放枪吓狼。

张扬听完这个故事，望着老板。

&ldo;你看什么，我的近视眼做了手术，所以不用戴眼镜。&rdo;老板说。

细嚼慢咽老板的话，张扬懂了，老板与自己开玩笑，是说自己如在60年代可用放屁吓走狼。

如今年代，屁显然用不上，没有狼可供吓唬。屁失业，屁它没其它技能。

张扬走出卫生间，身子轻巧了许多。他见老板大拉开玻璃窗户，换气扇也开着。他明白因为什么老板这样做，也知趣，在卫生间门前站住，停留些许时间，让余毒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