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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网维望着天井中央那台有年头的丰田摩托车，沉默了一会儿，问了和张茹雅刚才一样的问题。&ldo;许医生你真的不晓得陆岩得的什么病吗？&rdo;

张茹雅迅速地把眼神射向许言武的脸，看着他说话。

&ldo;不是我不明白，只是我不确定。看陆岩的症状，像是中毒。&rdo;

张茹雅的身子一跳，走到了江泉的身边。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伸手去抓住江泉，一对眼睛转向门外的村广场，寻找某个便衣警察的身影。

&ldo;什么毒？&rdo;

&ldo;像是砒霜，不过……&rdo;许医生忽然住了嘴，从摩托车后备箱里拿出两本书，&ldo;我不能再说了，这是陆村长家的家务事。&rdo;

网维和江泉都看清楚了那两本书的跨背：《急性中毒抢救手册》、《法律专科教材‐‐婚姻家庭法》。

网维对张茹雅说：&ldo;我忘了问你，刚才是谁和你打的电话？&rdo;

张茹雅回答他说：&ldo;陆羽。是阿姨打电话给她，让她找我的。&rdo;

&ldo;陆岩他妈妈，现在在家里吗？&rdo;

&ldo;他们都在，陆羽和他朋友也在。阿姨在那哭，伯伯在那骂人。他们陆家的几个亲戚都去了，在说着什么，可能要到山上去找陆岩。&rdo;

&ldo;他们找不到的。&rdo;网维说，&ldo;算了，告诉我，你们村子里的小店在哪？&rdo;

张茹雅指着广场东面一个刷着红色油漆的矮房，&ldo;村里唯一的杂货店，店老板叫陆迁安，是陆岩的某个堂叔叔，隔得很远的。&rdo;

网维就嘟着嘴，往那走去。

刷着红油漆的小店里，坐着一个年逾五十的男子，躬着背，穿着一件蓝灰色的滑雪衫在那看书。他头上已经没有多少头发，一圈灰白的毛发中间是光溜溜、亮堂堂的秃顶。他听到有脚步声，就放下书，抬了一把鼻梁上的高度老花镜，站起来。

&ldo;要点什么？&rdo;他问。

&ldo;陆老板好啊。&rdo;网维笑呵呵地打量着货柜上的小百货，&ldo;香烟怎么买？&rdo;

&ldo;你要什么档次的？&rdo;老板问，发现他的顾客有些并不认识，又跟了一句，&ldo;你不是我们村里的？&rdo;

&ldo;怎么，陆老板不认识我了，上个月大火……&rdo;网维从他的反应停下来，&ldo;有中华吗？&rdo;

&ldo;哦，就是那个村长家的朋友啊。你今天怎么又来了啊。你等一下啊，我找找看，中华我们这不多，没什么人抽的起。抽的起的人，不要买的。&rdo;

&ldo;哈哈……不忙，没有就算了。&rdo;网维倚着柜台，又看起橱窗里面的东西，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ldo;听说那天那场火，就是个烟头引起的。那个老人家也在你这买烟的吧，&rdo;

&ldo;谁说不是。儿子那么多好烟，没给他抽过一根，都到我这来买最便宜的。&rdo;他转过身子，手里握着半条硬壳的红中华，&ldo;诶，这种事，就不要再说了。人家老头也死了，道场也算做得满风光。不过呢……&rdo;他突然停下来，闭着嘴，不再说话。陆迁安把中华烟放在柜台上，盯着网维看。

网维掏出一张五十元人民币，买了一包烟。趁着他在找钱的时候，他又不经意地说：&ldo;老板这有老鼠药卖吗？&rdo;

&ldo;老鼠药。你们家闹老鼠？&rdo;

&ldo;是啊。&rdo;网维又开始胡诌，&ldo;我家有个车库里，老是有老鼠出没。我们家本来就养了一只猫，我们把他抱到车库，让他抓老鼠。没想到那家伙看了老鼠，就往角落里躲。&rdo;他龇牙咧嘴的样子逗得那谢顶老板哈哈大笑。

&ldo;现在养的猫不会抓老鼠，养的狗不会看门。只会吃。我看电视上说，现在狗还穿衣服，烫头发，比人还懂得享受。&rdo;

&ldo;是啊，是啊。&rdo;网维点头表示同意，&ldo;老板，有老鼠药吗？最好是厉害点的，能毒死牛的最好。&rdo;

陆迁安跑出小店，对着广场一望，对着网维神秘地说：&ldo;你真的是药老鼠？&rdo;

&ldo;当然是真的了。&rdo;网维在心里对自己说：就是在骗你。

&ldo;你过来，别被那些警察看见啊，这东西现在不让卖。&rdo;

&ldo;毒鼠强？&rdo;网维奸笑起来，&ldo;听说这个东西和砒霜一样。&rdo;

&ldo;要不怎么能毒死老鼠？&rdo;陆迁安蹲下身子，翻箱倒柜，&ldo;你千万主意保密，别被警察知道，要不然我……&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rdo;网维急忙贴到他的身后，&ldo;不过老板，你怎么会有货呢。我已经找了好几个地方了，都没有找到。&rdo;

&ldo;呵呵……&rdo;店老板从最底下的一个木箱子里拿出一只红口袋。&ldo;陆村长家造房子，他跑来对我说要先把老鼠药死，让我去弄了些耗子药。这些其实是那时候留下来的。你用不了多少吧？&rdo;

&ldo;不用很多，不用很多。一点点就好。&rdo;

网维接过用塑料袋子紧紧封住的耗子药，乐陶陶地拿着找钱，和老板告别。&ldo;像陆村长家那么大，肯定要不少耗子药。&rdo;

&ldo;嘿，他跟我买的足够毒死一群大象，他们用不了那么多。&rdo;陆迁安突然又住了嘴，他匆匆坐回自己的座位，拿起还没看完的书，轻声咒骂起什么。

网维踱着脚步回到江泉和张茹雅旁边，黄小邪不知什么时候也溜达到了他们边上。呵呵笑着，对网维说：&ldo;大侦探刚才去套话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