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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这是坎贝尔小姐作的注解，说的那么恰到好处，却使亚里斯托布勒斯的嘴唇很带有嘲讽意味地噘了起来。

&ldo;坎贝尔小姐，您从哪儿知道的，&rdo;他说，&ldo;眼睛还会笑？&rdo;

或许坎贝尔小姐很想说，不管怎样不会是在看他的时候。她的眼里闪过这种表情，但她没吭声。

&ldo;这是一个很常见的错误。&rdo;亚里斯托布勒斯接着说道，像很内行似的用权威的口吻说着，&ldo;正如眼科学家告诉我们的那样，这些视觉器官根本没什么表情。比如说，给一个人脸上戴上面具，透过面具看那人的眼睛，那您看这张脸该是高兴，忧伤还是气愤。&rdo;

&ldo;啊！真的。&rdo;萨姆说，好像对这小小的课题有些感兴趣。

&ldo;我还真不知道。&rdo;西布补充说。

&ldo;然而的确是这样，&rdo;亚里斯托布勒斯接着说，&ldo;要是有一个面具……&rdo;

但这非凡的年轻人没有面具，试验也就没法做，也就没法解决关于这方面的所有疑问，而且，坎贝尔小姐和奥利弗已经离开了修道院朝约那墓地走去。

这个地方叫&ldo;奥班的圣物箱&rdo;是为纪念圣&iddot;柯伦巴的同伴而命名，有了他，才有这小教学堂。教堂的废墟就处在古地中间。

这是个很奇怪的遗址。这片种满墓碑的土地上沉睡着四十八个苏格兰国王，八个赫布里底总督，四个爱尔兰总督和一个法国国王，名字已不可考，就像史前一个首领一样。它用大铁栅栏围着，铺着并列的石板，好像是凯尔奈克的田地一般，那儿的石头是坟墓，而不是萨落伊教祭司的石头，在这些坟墓中间的绿色褥草上躺着苏格兰国王的花岗岩坟冢。邓肯国王因麦克白的悲剧而出了名。

这些墓碑中，一些只带几何图形装饰，其他的用圆形雕塑像刻成，代表着一些哥尔特国王，他们僵硬的尸体躺在那儿，在这约那的墓地上，飘着多少对往事的回忆啊！在挖掘这赫布里底的圣&iddot;德尼斯的土地时，人的思绪又是怎样被带回到过去的岁月啊！

怎能忘记奥西昂的诗节，仿佛也是这些激发了他的灵感？

&ldo;外国人，你住在一片满是英雄的土壤上，为这些死者的丰功伟绩歌颂吧！他们的轻影刚才还在你周围欢腾雀跃。&rdo;

坎贝尔小姐和同伴们看着这一切，沉默不语，他们完全不用忍受一个烦人的导游带来的烦恼。他们常常把远古的历史切割得面目全非。他们仿佛又看到了岛上贵族的后裔安格斯&iddot;奥格，他是为国家独立而战的英雄罗伯特&iddot;布鲁斯的同伴和战友。

&ldo;我想等天黑之后再回来，&rdo;坎贝尔小姐说，&ldo;我觉得那时更适合唤起这些回忆，或许我会看到人们把不幸的邓肯国王的尸体抬过来，听到把国王埋在祖先的土地上的那些人的谈话。辛克莱先生，现在这个时候不适合唤醒那些守护王家墓地的幽灵们吧？&rdo;

&ldo;对，坎贝尔小姐，我想他们听到您的声音，不会不出来的。&rdo;

&ldo;怎么，坎贝尔小姐，您信幽灵？&rdo;亚里斯托布勒斯喊道。

&ldo;我信幽灵，先生。作为一个真正的苏格兰人，我相信幽灵。&rdo;坎贝尔小姐答道。

&ldo;可其实您知道这只是假想，这些幻想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rdo;

&ldo;要是我高兴信呢！&rdo;坎贝尔小姐说，她被这不合时宜的反驳惹恼。&ldo;要是我愿意信看家里家具的棕仙，信念古代北欧诗句般咒语的巫婆，相信有瓦尔基丽，这些斯堪的那维亚神话里的致命女神，带走战役中倒下的战士。相信诗人伯恩斯的不朽诗篇中赞扬的那些大家熟悉的仙女呢？苏格兰高地的真正儿子是不会忘却他的诗篇的：&lso;今夜，轻盈的仙女在达瓦那家上空跳着舞，在淡淡的月光下，朝高尔希飞去，飘散在海湾里，消失在岩石和小溪中间。&rso;&rdo;

&ldo;啊，坎贝尔小姐，&rdo;这固执的傻子还在说：&ldo;您觉得诗人信他们想象出的梦境吗？&rdo;

&ldo;当然信，先生，&rdo;奥利弗应声说，&ldo;否则他的诗，就会像虚构出的作品一样，听起来很假。&rdo;

&ldo;先生，您也信？&rdo;亚里斯托布勒斯说：&ldo;我知道您是画家，可不知道您还是诗人。&rdo;

&ldo;是一样的，&rdo;坎贝尔小姐说，&ldo;艺术是个整体，只是有不同的形式而已。&rdo;

&ldo;不……不！这简直让人无法接受！……您们不信克尔特族歌颂英雄的诗人们写的神话吗？他们混沌的脑袋让人想起那些幻想出的神灵们！&rdo;

&ldo;啊，尤尔西克劳斯先生。&rdo;哥哥萨姆喊道，他也被惹火了，&ldo;不要这样污蔑我们祖先时代的诗人们，他们为我们古老的苏格兰而歌颂！&rdo;

&ldo;请听听这些诗！&rdo;西布弟弟一边说，一边念起他们忠爱的诗歌：&ldo;我爱这克尔特人的颂歌。我爱听以前的故事。对我：那就是清晨的宁静和润湿山峦的新鲜玫瑰……&rdo;

&ldo;当太阳只把疲惫的光投向山坡时，&rdo;萨姆接着念，&ldo;当山谷深处湖水平静，一片蓝色时！&rdo;

要不是亚里斯托布勒斯从中间打断，两个舅舅或许会继续沉醉在奥西昂的诗句中。亚里斯托布勒斯突然打断两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