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有雇新的园丁吗?”女王问。
“雇了,园丁说要把这些星光草修剪一下,但我觉得它们长得这么好,轻易剪掉有些可惜。”
女王摇摇头:“园林学上来说,适度修建植物对于它们来说是有好处的,不用舍不得下手。”
“其实我也知道这个道理,”诺拉犹豫地看着柔软茂盛的星光草草叶,片刻后下定了决心:“好吧,明天我会让他过来修剪的。”
女王俯下身,柔美白皙的手拂过草叶,下一刻,就好像摩西分海一样,草叶纷纷向两侧闪避开,在中间露出一条刚够一人通过的小径。
诺拉惊艳地睁大眼,女王直起身,微微一笑:“万物有灵,只要找对沟通方法,它们会帮助你的。”
几人先后穿过小径,诺拉第一次打开了酒窖的大门。
让她意外的是,酒窖中的空气并不沉闷,反而十分凉爽,带着一股酒的清甜气息。沿着台阶逐级而下,慢慢地能看到成排的酒桶。
女王转回身看向大儿子:“你小时候每次过来都很喜欢和你弟弟一起藏在这里,还记得吗?”
路易今天一天整个人都显得闷闷不乐的,听到女王这么问他,也只是轻轻点点头,“嗯”了一声。
女王见状却不开心了:“我跟你说过,不要想着去改变河流的方向,站在一边,看着它流动就行。”
“我知道,母亲,不仅仅因为斯黛拉的事,”路易瞥了一眼随侍的那位英俊青年,仿佛是终于忍不住了一般爆发道:“你和谁交朋友我都管不着,可能不能不要是我的同学?”
埃莉诺女王含笑看了那位陌生年轻人一眼:“布朗先生是位很有才华的年轻画家,和他交流是非常愉快的体验。”
路易沉下脸:“那非得要躺在他的怀里才能交流吗?”
女王大笑出声:“为什么不呢?亲爱的,不要有这么多包袱,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及时行乐才是最重要的。你的父亲就是太过死板,才会跑去和康纳德爵士决斗,乃至于白白断送了性命。”
路易难以置信地说:“那是因为他只爱你,他希望你也只爱他!”
埃莉诺皱眉看着大儿子:“听听你在说些什么傻话!你父亲有许多美好的品质,但天真不算。你是未来夏博王权的象征,你的天真会成为敌人手里刺向我们的利剑。我自认为给了你最好的教育,整个王国最好的资源投入,不是为了培养一个生活在空中楼阁上的童话王子。”
路易盯着他母亲看了一会,慢慢平静下来,低声嘟囔道:“我不是。”
“在很多方面,你确实不是,但是情啊爱啊的这种傻话,以后别再说了。还有,和西尔维娅小姐和好吧。”
“我不,”路易又开始生气了:“父亲的死是你的过错导致的,不能因为你想补偿拉拢塞维森家族,就把我推出去当盾牌!”
女王摇摇头,对诺拉说:“你看,我有时候觉得,生孩子最痛苦的不是分娩之时,而是等他们到了青春期,就开始对你所说的每句话予以反驳。以后等你有了孩子,会记得今天我所说的。”
诺拉在一边听着女王母子的争执,本来已经很尴尬了,女王突然和她说话,她也只能陪以一笑。
埃莉诺拍了拍布朗先生,指向远处一个酒桶:“宝贝,去给我倒点那边的樱桃酒。”
布朗先生被女王这么一叫,见路易还瞪着他,也是颇为尴尬,马上如获大赦地走向远处的酒桶。
埃莉诺转向诺拉:“我的两个孩子都有些死脑筋,不过你似乎是个聪明人,我听说婚礼上海登对你立下了正式的誓言,而你只是回应了普通誓词?”
诺拉没想到女王没有莅临婚礼现场,却听说了这件事。说起来,婚礼那天离开圣堂之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她心中萦绕了很久。诺拉知道自己不该因为还没发生的事情而忌惮海登,但她就是有些忍不住。
“那是个错误,”诺拉艰难地开口了:“我当时很紧张,思维很混乱,还有些害怕。如果能回到那一刻,我会立下正式的誓言,告诉天空和大海我也只爱他,我愿意此后余生全部交给他。”
有了前生那些虚与委蛇的经历,诺拉说起这些情话来轻车熟路——反正她又没有真的立誓。但女王和路易都有些被触动了,看路易的表情,此前对她的些许不满已然一扫而空,埃莉诺则冷静一些,问:“我一直没有问过你,在你们结婚前,你对于海登身上的诅咒和传言都是完全清楚了的吧?”
诺拉点头:“我完全清楚。”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