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银楼
“你说的对……我的确是不甘心的。我要活下去,我要看到我派的镇派法宝回归的一天。”步罗烟这般说着,眸光又亮了起来,像是原本快枯萎的花,被人注入了生命力一般。
彦博与张望跟着吕康安雾遁后,很快便到了一处他们选定的落脚点,此地很安全,是阎影殿经营多年的一处产业,算得上是天赫大陆上排得上名号的一家大银楼——浮生银楼,就在还池州的红炎城内。
为了避人耳目,一进红炎城,吕康安就让张望遣散了阎影殿的手下,自己却带着张望、彦博二人去了这家浮生银楼,这家浮生银楼表面上是在做着达官显贵们的生意,可其实是在收集各地各州的情报消息,以及收买一些各大门派的线人,以方便日后行事。
吕康安等三人进了浮生银楼约莫耽搁了一个多时辰的样子,又得到了新收买的线人的消息后,也准备稍作歇息便离去。
彦博想起此次赤霄道夺宝的计划,不由得由衷地赞叹,“还是吕大人这计谋好,先利用那罗汉竹竹林间的茂密竹叶与竹枝,来一招调虎离山,让小人假扮成您引开那玉面北冕三个厉害的货色……”
“更绝的是这什么焕颜符太好用了,只需贴在衣襟内层,就可以变化出你想要的模样,小人这才假扮了一回吕大人。大人是从何处弄来的此符?”
吕康安看了这话多的彦博一眼,冷冷地撇开脸去,没有回答。
彦博原本是想拍吕康安的马屁的,可谁曾想,好像自己方才的话,没有令吕大人中意,脸上顿时露出讪讪的表情,有些尴尬起来,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倒是一旁不多言的张望,惯会看吕康安的脸色,就接口道,“是计策好,还是符好?”
彦博一想,计策必定是吕大人想出来的,而那符好似不是出自他手,于是就想扳回一局,“当然是计策好,先来个调虎离山之计,后来又来个真假大人,能想出这样的计策对付太虚山与赤霄道那些人,真是绝了。”
吕康安脸色这才好了些,低声道,“都是神君早想好的计策,我不过是个执行者罢了。”
说起阎影王,吕康安的眼神都变得要和善许多,不似往常那般阴险犀利,反而充满了钦佩之色。
他追随阎影王,全是因为阎影王当年在他落难之时,于他有重恩,所以,日后他修为渐长,便真心实意跟随他,这么多年走南闯北替阎影殿打江山,布下各地各州的产业,他都从未生出过异心。
要说他吕康安这一辈子,就只服阎影王浮华一人,心甘情愿替他效命。
当初他本该继任为宁宁城的一城之主,可谁知他曾最信任的兄弟常宝将他将要出行的消息出卖给了他的敌人,害得他身受重伤,与他一道出行的二十几个弟兄全部身首异处,独他一人逃回宁宁城。
原本以为逃回去,只要他有了苟延残喘之机,将来必定可以重整旗鼓,哪知等来的却是他唯一的爱妾惜如与常宝私通勾结,想趁他受伤之际,取他性命。
他的爱妾惜如原本是一个奴仆之女,正要被其父卖身为妓时,遇到了吕康安,若不是惜如长着一副可怜楚楚的容颜,他是不可能救她的,正是她那副弱柳扶风的模样,才引得他平素一个算不得行善之人,做了一回善事,给了一大笔钱给他父亲,把惜如带回宁宁城作为他的爱妾。
在他没有遭遇这等惨境之时,他是个相信第一眼眼缘的人,可随后发生的事,让他逐渐变得再也不轻易相信任何人,而长得好看的人,尤其是楚楚可怜或姿容俏丽的人,他更加不信。
因为那一夜,他侥幸逃离了宁宁城,又遇常宝带人追杀过来,还在城门前毁掉了他的容貌,这样就算是他回到了宁宁城,也只会被人当做是失心疯的疯子,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
<divclass="tentadv">常宝并未取他性命,反而是想要他屈辱的活着,看着他心爱的姬妾惜如背叛他,投入常宝的怀抱,再眼睁睁看着常宝坐稳原本属于他的宁宁城城主之位。
吕康安在最落魄、最不受人待见、最丑陋不堪时,遇到了浮华,浮华并不计较他穷途末路的窘况,也不在意他狰狞的容貌,反而收留了他,还传授了他一招半式的修为。
虽说后来,吕康安凭借着浮华的帮助和阎影殿的影响力,亲手宰了常宝和他的姬妾惜如,可他却无心再回宁宁城做一城之主,只想追随浮华,只因浮华这个在外人眼中处事从不讲章法的人,却可以摒弃世俗的一些偏见,在他最艰难的时刻接纳他。
他并未以貌取人,而是能从一些言行举止,轻易看透一个人的心胸,单只这一点,就已经胜出许多人,这是吕康安最佩服浮华的一点。
神君浮华在他的心目中几近完美,只除了……
吕康安想起了浮华的计划,皱了皱眉头,根据方才在浮生银楼得到的消息,如今七大门派的镇派法宝,加上他们阎影殿自己的幻颜埙,应该已经有四件镇派法宝落到了他们手中,虽然血雨宫的旧精箭他还未见到,但按照他与血雨宫第三护法吴正廷的约定,那旧精箭应当已经在路上了。
天赫大陆上虽然他们已经放出了要攻打各门派的虚假消息,吸引各派的注意,但或许其他几个门派已经得知了真实的情况,有了戒备心……
如此看来,想要再行事,或许会诸多阻力,可他无论如何都还得继续神君的计划,而且要快!
夜幕深深,这一夜,栀子与师父北冕、倪安智等太虚山的师兄弟妹们护送步罗烟等人回到了赤霄道,见天色已晚,就索性宿在了赤霄道。
北冕与赤霄道的掌门赤霄一道商议如何从阎影殿人的手中夺回影牙勾一事,一直到亥时才回到所住的房内,还未进门,却见栀子与倪安智脸色都很不好看,居然站在门口等他。
“栀儿,这么晚,如何还不歇息?”北冕有些不解地问。
“师父,弟子与倪师兄商议了许久,都觉得有疑虑,故而来找师父谈谈。”
北冕入了屋内,长长的衣袍一抛,便坐在了榻上,他扶了扶戴了一整天的玉色面具,虽已经有了些倦色,但仍对对栀子和颜悦色道,“有何疑虑,但说无妨。”
栀子看了一旁的倪安智一眼,倪安智便冲北冕揖了一礼:
“还是我来先说说吧,我们两个思索了一下,怀疑我们的行踪似乎被有心之人提前告知了阎影殿,如此才让我们一路上都被偷袭,而且据那些遭遇的阎影殿中人的表现来看,他们……似乎早有防备。相比之下,我们反而猝不及防。”
“哦,怎么说?”北冕又问,“或许是阎影殿的人原本就要攻打各门派,故而与我们遭遇上,也说不定啊。”
“师父……倪师兄的话,弟子深以为然,不然,为何我们走到哪里,哪里就会遇上阎影殿的人呢?”栀子也不禁提及了之前处处遭遇阎影殿的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