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娆摇头,一个字:“难。”
莫说冯靖不想,晏随怕也是不想的,如今正是抓典型树威信的时候,许家的罪行摆在那里,证据确凿,不是十分铁的关系,谁会为他们求情,没得自家也染上一身腥,被百姓唾骂。
贪官污吏,有时比山匪贼寇更招人恨。
又是一个深夜,身形高长的男人踏着月色缓缓而归,身上还沾着那点披星戴月的烟火气,自己抬袖子嗅了嗅,仿佛都能闻到一股怪味儿。
她定是不喜的。
才走到了后院的拱门口,晏随又抬脚返回,叫小厮多烧两桶水,他要彻彻底底洗个干净。
外面一有动静,就有丫鬟报给魏娆。
丫鬟生了张巧嘴,绘声绘色描绘一通,魏娆不禁莞尔,从来都是女子近君情切,他这是羞的哪门子臊。
我们英明神武的晏世子自然不可能是真臊,他只不过是想以更饱满的状态出现在佳人面前,而不是抱着佳人的时候,让她闻到自己身上的怪味皱眉。
到底是年轻,经得住折腾,晏随短暂睡了不到三个时辰,天空才泛起一点鱼肚白,就起身了,打完了一套拳,安翊也醒了,过到主屋这边求见。
安翊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晏随问他话,他答了,答过之后就变得异常沉默,不似以往,还能聊些奇闻轶事。
晏随权当没注意到,在男人退下去后,叫来留守在院中的侍从询问。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是在朝政上,别的方面,谁又真正了解谁。
安翊到的这一天,生活作息很规律,先后见过了魏家兄妹,谈完了事就回到自己屋里,并没有任何异常行为。
不过侍从特意强调了一句:“安公子见到魏姑娘时,仿佛有些失神。”
同为男人,侍从自己每每见到魏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更别说刚来的适婚年轻公子了,表面看着正正经经,谁知道心里有没有一点小荡漾。
晏随听完只是冷笑了一声,便不再提。
魏娆头发很长,发丝柔滑如上好的黑缎子,阳光下泛着特别莹润的光泽,不必看脸,光是这一头浓黑的青丝,就足以让人心生涟漪了。
晏随双手负在背后,驻足在院门口,看着小姑娘在院子里慢悠悠打拳,不为武学上的精进,只是简单地强身健体。
同样的动作,别人做,没甚美感,可换成魏娆,举手投足,便是轻轻一个转身摆臂,都让人心旷神怡,看了极为舒坦。
魏亭过来时,就见晏随久久立在门口,没有进去,不禁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