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玉死死的捏住团扇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你说谎!你骗我!我姨娘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所有的错全是我姨娘一个人的?我不信!谋害主母是大罪,如果她真的做了那些事,怎么可能让她安胎还生下我?你一定是乱说的……”
林黛玉讽刺的看了她一眼,“你莫不是以为我母亲容不下她害死她?哼,她谋害我母亲当然是大罪!要不是她刚巧被诊出双身子,肯定立时就处置了她!你只当你一个人苦,我小时候喝的药比吃的饭还多,夜夜咳嗽,天稍凉就要病倒,全都是拜你姨娘所赐!你姨娘藏的深,见人就笑的模样,谁知内里竟是那么坏的。”
林安玉狠狠的瞪着她们,捂着胸口直喘气,口中只不停的说,“我不信!我不信!”
林绯玉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信不信你自己斟酌,父亲、母亲认为这是他们那一辈人的事,从来不同我们说,我们告诉你的都是我们亲身经历、亲眼看到的,毕竟那时候已经记事了,不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像我,我忘不了我姨娘含恨而终是被你姨娘陷害的,所以我无法和你亲密无间,但是我也不会怨恨你,因为那时你还没出生,这些怪不到你身上,同样的,你也没什么理由来怪我同你不亲,你明白么?”
林安玉情绪很激动,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的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没人告诉我,我该怪谁?难道怪我姨娘作孽?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
“其实过往怎么样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造成的结果就是我们没办法和你那么亲近,但也不会敌视你,日子还要好好过下去的,我们会各自长大,然后离开家再组成各自的家庭,生活里重要的人就变成了别人,所以过去的一切都没有纠结的必要。我同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有果必有因,旁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或不好,我们姐弟四个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这段时间我只希望你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做什么让大家下不来台的事,平平安安的等父亲来接我们。”
林安玉忍不住哭出来,但又不想在她们面前露出软弱的样子,捂着脸就跑了出去,她脑子里混乱极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思考,林绯玉说不必纠结,可她怎么可能不纠结?她无数次幻想自己的生母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含冤被算计而死,如果还活着会怎么护着她长大,结果所谓的真相却与她想的大相径庭!她根本无法接受!
门外的悯枝惊了一下,见她跑远,连忙跟了上去,“姑娘!姑娘小心身子……”
林黛玉趴在桌子上心情不大好的问,“姐姐怎么突然和她说这些?她肯定不会信的,说不定还以为我们故意骗她。”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她早晚会信的,你也知道她平时说话有多带刺儿了,咱们现在不比在家的时候,还是多注意些的好,同她说了这些,不管她怎么想都会沉默一段时间,没心思找我们麻烦了。”林绯玉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喉。
“嗯,这人你说她讨厌吧,她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你说她不讨厌吧,时不时就拿话刺人怪烦的,罢了,不说她。姐姐我们什么时候给爹娘写信?在别人家始终没有自己家自在,要是能早点回家就好了。”
林绯玉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待会儿就写,等瑞哥儿下了学看他有没有什么要同父亲说的,到时候让林管家一并送出去。还要给若涵送封信,来了这么多天,怕是她都等急了。”
林黛玉扑哧一笑,“涵姐姐总是性子急,这么多年她总想把你拐回京城,如今你总算来了,却不是她拐的。”
“她就是想找人陪她玩儿,等见了面就让她给咱们介绍京里好吃的好玩的,看像不像她说的那般有趣儿。”林绯玉想起司若涵那副急脾气也笑了起来,这几年司若涵跟着王爷去了扬州两次,她们之间常常通信,互送礼物,感情竟越来越深了,好感度都升到了40分,这是林绯玉没想到的,同时也很珍惜这个手帕交加靠山。
林黛玉忽然想起贾母,笑容一顿,“瑞哥儿请了先生,外祖母就让表哥同他一起读书,你说涵姐姐要是发帖子,外祖母会不会让带上探春她们啊?”
林绯玉想了想,摇摇头,“应该不会的,若涵怎么说也只是个小辈,跟咱们两个熟识才会叫咱们去玩儿,又不是长辈带着去参宴,外祖母不会让咱们带人去的,不合适。”
林黛玉长出口气,“唉,爹娘不在,感觉如果做了多余的事就很尴尬,真希望他们快点来啊。”
“大姑娘、二姑娘,珠大奶奶来了。”雪雁在门外喊了一句。
林绯玉和林黛玉忙起身迎了出去,“快请珠表嫂进来。”
李纨面带微笑的同他们寒暄了一会儿,接过丫鬟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今儿个无事,我自己做了些糕点,这不,拿来给你们尝尝,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嫌弃。”
林黛玉笑道:“怎么会,能吃到表嫂亲手做的糕点可不容易呢。”
“听兰哥儿说严先生学问甚好,兰哥儿此番能跟着学习真是有福气,他都同我说了,瑞兄弟经常给他补课,他往常不懂的那些,瑞兄弟下学后都给他讲了,这才没多久就受益匪浅,我都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你们若是闲了便去我那儿坐坐,我虽不如凤丫头本事,一些小忙还是能帮的。”李纨也没有拐弯抹角,她这次来就是为了儿子拜师表达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