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边,则是青水河和拒马河。
两条河上据斥候说,不时便有敌人的战船驶过,这让哲别连过河的机会都不会有。
半渡之时被敌人战船截击,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数万骑兵,竟然被圈禁在了这个宽不过二十余里,长约百余里的狭长的通道里。
听着好像是一块很大的地方,
但对于双方聚集起来的七八万大军,而且其中大部分还是骑兵的情况之下,这点地方,当真没有任何腾挪的余地,属于那种出门就能看见敌人的态势。
而更让哲别焦心的还有粮草。
他只有十天的粮草。
从出发到今天,整整七天过去了。
他的部下还有三天吃食。
虽然发现事情不对之后,哲别就立即下令收拢所有的粮食集中分配,以期尽量地减少消耗以期待转机,可终究总量太少,也维持不了几天。
更重要的是,那些蛮兵们因为连续的失败以及粮草的不济,已经有了不稳的迹象。
站在高高的刁斗之上,凝视着前方不远处秦军飘扬的黑旗,哲别的心中充满了忧伤。
到了现在这个处境,他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耍他的,不仅仅是安东都护府的令狐野和安西都护府的李大锤萧长车。
肯定还有铁勒的那些部下,甚至于阿可敦的部下,
这些人勾结在一起,编织了一张严丝合缝的大网,将自己死死地笼罩在了其中。
愈是挣扎,便勒得愈得紧密。
安玄和车输得当真是太奇怪了。
那可是两支各自五千人的机动性极强的骑兵部队,却硬生生地被人料敌先机,给堵在了绝地然后一战而败。
敌人又不是神仙,没有人给他们情报的话,他们怎么可能判断如此之准。
在北疆与蛮人打了这么些年的哲别,发现与南方的秦人比起来,蛮人的脑壳,当真是多么的简单。
自己在北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滋长了骄娇之气,自以为天下英雄不过如此。
而现在,他才发现,与敌人比起来,自己的脑袋比蛮人也强不了多少。
“殿下,殿下!”刁斗之下,传来了秦功的喊声,他里挥舞着一封信件,脸色看起来极其焦急。
哲别一跃则下。
“出了什么事?”
秦功脸上一脸的惶急,将信件递给了哲别:“殿下,燕都来消息了!王妃派人过来了,一路之上历经千辛万苦,与秦人的斥候遭遇数次,如果不是武道修为了得,只怕就过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