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议事厅内备好了宴席,里头隐约还能听到琴声。
齐玉泽转头和裴寂对视了一眼,旋即缩了缩脖子,两人大步往里走。
厅内只有清风寨的人和威武镖局的人在,庾卓和栾越都不在。
隗乌见二人进门来,急急忙忙起身,脸上的尴尬之色淡了许多:“裴兄,你可算来了,齐兄弟也来了,快上座。”
“裴大哥!”正在抚琴的秋娘指尖停了一瞬,低低怯怯的唤了一声,旋即起身,将木琴递给一侧的侍女,又脱了一件外袍,露出里面大红的舞衣来。
“既然裴大哥不需要我报答,那秋娘就以一舞答谢恩公。”秋娘起身,迈着盈盈舞步,红色的舞衣上的金色流苏随着动作飘飘起舞。
清风寨的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有人不由得看痴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起舞的女子。
齐玉泽有些烦闷的用指尖敲了几下额角,瞥了一眼左边的裴寂,见他径直低着头,神色淡淡,盯着手里的酒盏,也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
一舞作罢,裴寂从头到尾都没抬头看上一眼。
齐玉泽抿了口酒,瞥了一眼撅着小嘴,一脸哀怨地盯着裴寂看的女子,不由觉得有趣极了。
秋娘扭着莲步到了裴寂跟前,一双染着笑意的眼眸盯着神色冷硬的男人,声若夜莺道:“裴大哥觉得我跳得好不好?”
裴寂只抬头,凉凉地睨了她一眼,并没有回应。
她又道:“教我舞蹈的舞娘,可是曾经的宝嫣公主的师傅。。。。。。”
话说到这里,男人总算抬眼看着她。
秋娘盯着男人冷峻的脸庞,弯腰给男人倒酒,随着她的动作,本就领口大开的舞衣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来,继续道:“师傅还说,我跳得比曾经的宝嫣公主好。。。。。。”
“哼--”
男人倏地冷嗤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陡然一转,眸底蛰伏的猛兽仿佛在这一瞬苏醒过来。
极擅察言观色的秋娘下意识觉得脊背发麻,本以为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话,男人已经移开了视线,看向了一侧的白衣公子。
“齐二公子,见多识广,你觉得呢?”裴寂突然祸水东引,看向了一旁看戏的齐玉泽。
听到这极为陌生的称呼,齐玉泽眼皮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裴寂。
秋娘这才转头,认真打量起这个白衣男子。
只见白袍质地极好,那刺绣看着像翠云阁最好的绣娘所绣,周身贵气,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她抿着眉头:“莫非昨夜裴大哥去乌头山救的就是齐公子?”
“正是。”裴寂适时点了点头,神色晦暗不明,越发让人觉得齐玉泽身份十分不简单。
齐玉泽心头猛跳,暗道不好。
下意识想起身,可那秋娘已经挪到了他身侧。
“齐公子莫非是临城齐家二公子?”秋娘满脸希冀,一瞬不瞬地盯着齐玉泽。
齐玉泽嘴角抽了抽,瞪了裴寂一眼,旋即坐直身子,高声道:“正是齐某。”
“没想到能见到齐二公子,秋娘敬你一杯。”
隗乌见状,不由得松了口气,看向齐玉泽的眼底满是愧疚之色。
裴寂起身,看了隗乌一眼,旋即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