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人也不知道是哑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和何小坚强打斗的时候口中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只听到何小坚强一个人偶尔在“嘿”“嘿”的发出几声响,见到他手上的那个图案,在震惊之余我忍不住用手电往他脸上仔细照了照,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也和何小坚强一样手上纹着一个相同的图案,自然更想要从他口中问出这个图案真正的意义来。
因为我的手电照在他的脸上,那个白人一直紧紧闭着眼睛,这时为了逼问口供,我很自然的将手电移了开来,用脚踢了他一下,说:“喂,你会不会说话?”
那白人还是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我看了看他,心想这家伙不会不懂中文吧?洋文我可真不擅长,除了礼貌用语真讲不出几句别的什么来,但对这样的家伙当然不用讲什么礼貌,更重要的是我发现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逼供,电视上用的都是老虎凳辣椒水,这个破地方又能去哪里准备这些东西?我无奈的看看何小坚强,示意最好还是他自己来对付这个白人。
何小坚强哼了一声,一双手在那个白人双肩摸了几下,就听到咔咔几下响,那个白人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一双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睁了开来,但是一双手却是软软的,何小坚强松开了一直握住他的手,轻描淡写的道:“我卸了他双肩的关节,他的手动不了了,腿就不卸了,一会还得让他自己走路。”
我听这意思,何小坚强是准备让这白人跟我们一起走了,正想为什么不把问题问明白了直接把他扔在这里,突然那个白人发出一声怒吼:“是你这个恶魔!该死的,居然是你这个恶魔!”说的居然是一口流利的中文,字正腔圆,标准得很。
我本能的看了看何小坚强,却发现他也正看着我,我心想这里除了你比较符合恶魔这个形象外,难道还有别的人?一动手就把人家踩翻在地,还把人家的关节给卸了下来,在老外这种骂人词汇极度缺乏的生物来说,恶魔已经是最恶毒的形容了。
正这么想着,却发现何小坚强的眼睛里居然也流露出同样的意思,我睁大了眼睛看了看他,做了个疑惑不解的表情,何小坚强也不说话,用手往地上的那个白人指了指,我诧异的往地上看去,那个白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脸上的神情又是愤怒又是恐怖。
我有些诧异的看看他,又看看何小坚强,确定我刚才没有看错,这才忍不住摸了一把脸,说道:“真是见鬼了,我什么时候这么讨人嫌了?”
那个白人还在不停的咒骂,何小坚强松开了踩在他身上的脚,那个白人努力想站起身来,但因为双肩被卸一下子找不到平衡,挣扎了好一会才勉强站了起来,却开始往后退去,离我远远的,仿佛我真是一个恶魔,但眼中的神色却又像是恨不得扑上来把我给咬死一般。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喂”了一声,我一开口,他却是一个哆嗦,我不禁觉得好笑,只好放低了声音,尽量缓和的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叫我恶魔,是不是认错了人?”
在我心里其实还是觉得这个白人应该是认错了人,最大的可能是遇见了我那个邪恶的分身,恶魔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最适合不过,自从小瑞死后,我一直没有这个分身的消息,此时发现有可能眼前这个人见过分身,我自然要想尽办法从他口中套出点线索来,好找到他问清楚一些我心中的疑惑,现在有何小坚强这个超级打手兼道家绝技传人在,我也有些底气去见他了,所以对这个白人说话尽量的好声好气。
但是对于我的问话,那个白人连理都懒得理我,反而像是见了鬼似的一脸警惕,我只好无奈的向何小坚强抛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何小坚强拍拍手,向那个白人走去,白人可能是被他给打怕了,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何小坚强嘴巴里骂了一句什么东西,然后走上去一把搂住那个白人,双手在他肩上揉了揉按了按,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那个白人一声惨叫,但一双手却可以自由活动了。
我一愣,心想这是准备先礼后兵送糖衣炮弹了?但我对逼供这种事完全是外行,自然只能看何小坚强一个人表演,何小坚强将那个白人的关节重新接上以后,又搂着他往一个角落走去,我心想这里黑灯瞎火的有什么话至于要走那么远么?但正因为不知道何小坚强有什么打算,所以反而不好开口。
何小坚强一边搂着那个白人,一边低声对他说着什么,我只能隐约听到点声音,却听不清楚他说了些什么,这时两人停下脚步,不知何小坚强对那个白人说了些什么,就看到他身子明显一震,侧着身子看了何小坚强一眼,似乎对他那句话感到十分震惊,但何小坚强马上又将他搂了过来,我看到他把自己的右手腕一晃,这下终于明白了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这家伙原来是准备玩无间道。
过了一会,也不知何小坚强和那个白人说了什么,两人再次慢慢走了回来,那个白人看我的眼神就正常多了,尽管还有一丝警惕,但至少不像先前那样见了我就往后躲,我暗里对何小坚强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再次问:“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白人犹豫了一下,但看了看何小坚强,终于还是告诉了我,他说了一个很长的名字,我只听到叽里咕噜的一串,根本就记不住,那个白人估计也清楚自己的名字别人记不住,所以末了又加了一句:“我有个中文名字,叫张作为。”
我心想你早说这个名字多好,我也就不至于被你那一长串名字给弄得晕头转向,腹诽归腹诽,脸上还是得装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继续问:“你刚才是不是认错人了?”
张作为似乎有些为难,不知应该怎么办,这时何小坚强说道:“他很多事记不起来了,你好好跟他说,也许他就会记起来。”
张作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我想我是认错人了,那个人不可能活那么久。”
我心里一动,马上追问:“能不能说得详细点?”
张作为道:“我曾经在教堂典籍里看过你的一副画,那个人和你很像,当然那肯定不是你,因为没有人可以活那么久,不过你和他真的很像。”
我心想这人说话乱七八糟,看似说了很多,却一句实在的也没说出来,反而激起我更大的兴趣,于是耐着性子问:“什么教堂?什么典籍?什么画像?”
张作为犹豫了很长时间,一咬牙,说:“我来自梵蒂冈。”
这句话着实让我吓了一跳,我马上知道了他说的那个教堂是什么教堂,我没想到这个张作为居然来头这么大,更好奇起为什么教堂里会有一副和我很像的画,于是小心翼翼的问:“然后呢?”
张作为似乎本来不太愿意说这些事,但不知被何小坚强灌了什么**汤,加上先前已经开了口,所以略一犹豫之后也就没有坚持,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很多人在很多年前被派往世界各地,因为据说有个恶魔偷了我们的圣物,在出发之前,我们都看过恶魔的画像,和你几乎一模一样,当然,穿的衣服肯定不同,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件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好像是一把宝剑,但是上端又分裂了开来往四面垂下,上面放着一个珠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心中一动,别人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我却是清楚的,我曾经在封门村的地下石室里那副壁画上看过,那个无脸人的手上就拿着这样一个东西,更重要的是他脸上的面具和我的脸型完全吻合,难道说,这三者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
我偷偷的看了看何小坚强,发现他的脸色也是一动,不由自主的往腰间的小包里摸了一摸,我知道那里面刚好有这样一个东西,只是不清楚何小坚强是否知道它的来历。
张作为却不再继续说这个话题,我怕问得多了会露出马脚,让何小坚强知道那天我偷看了他的包,而何小坚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居然也忍住了没有开口问,张作为继续说道:“为了找回圣物,我们已经在外面寻找了几百年,这些负责寻找圣物的人,教堂里称呼我们为‘圣之玫瑰’,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几十代的‘圣之玫瑰’把时间花费在了寻找圣物之上,但到现在一直没有消息。
大约二十多年前,我们其中一个‘圣之玫瑰’在中国发现了圣物的线索,尽管不知真假,但教堂还是让我们采取了行动,只可惜刚刚有点进展,负责这件事的那个人就消失了,而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外面的那个小镇,所以我在这里一等就是近二十年,一直到昨天,我又发现了那个‘圣之玫瑰’的踪迹,所以连夜赶来,结果发现的却是你们。”
我和何小坚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两人心中的猜测,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向张作为求证:“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张作为道:“她是个很漂亮的中国女人,叫谭蕾。”
这个结果在我和何小坚强的意料之中,刚才这一问只是为了得到肯定,所以现在听到答案并不觉得震惊,想了想,我又问:“那个圣物,到底是什么?”
梵蒂冈可以称得上圣物的东西实在太多,我也不知道张作为指的是哪件,张作为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曾经听谭蕾说过,好像是一块布。”
一块布?我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到底是什么,就在这时,突然脑中一闪,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我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何小坚强,他也正用同样的表情看着我,脸上满是震惊,我知道我们都想到了一块。
就在刚才,我想起了谭蕾通过袁鼠鼠讲述的那些话,再结合三人当时对我分身的分析,我们都同时的想到了这块布的真实身份。
属于梵蒂冈的圣物再多,可是能让教廷下令追查数百年的圣物,还是一块布,应该只有一件:传说中耶稣的裹尸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