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药,呵,我是太医院院首,我这里什么药没有?
“即便是快要垮台的太医令,我也……等等,什么药?”
陈寻回过神来,表情一僵,震惊的看向谢玄,手里已经停住的蒲扇,开始不由自主的摇动,还越摇越快。
谢玄垂着头,眼皮无力的动了动,将刚才的话用落寞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陈太医,你这里有没有让人不举的药?”
“不不不不……不举?”
陈寻结巴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
背地里找他要可以让人龙精虎猛,鏖战不休的药,倒是有很多人,其中不乏两鬓霜白的老年大臣。
这要让人不举的药,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陈寻颤巍巍的站起身子,弯着腰将谢玄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确定他就是玄卫首领谢玄,才摆回了自己业界大佬的姿态。
捻了捻下颌处重新开始蓄的胡须,沉思般的皱着眉,一本正经的回道:
“手上没有,但肯定能给你配出来。
“就是不知道……谢大人,你可要考虑清楚啊,老夫的药从来都是一剂见效,服用以后可恢复不了啊!
“如果老夫没看错的话,谢大人,你的毒才解吧,你确定要这么做?
“你这么做,陛下知道吗?”
陈寻活了几十年,又深谙望闻问切之道,谢玄呈现出的状态,无需把脉,只通过“望”他就看出,破晓前,谢玄曾与人发生过什么。
既然都发生过关系了,为何还需这种药,莫非……
陈寻不受控制的脑补出谢玄背着凤瑾,在外与别的女人鬼混,然后被凤瑾抓了个正着的大戏!
想起凤瑾体内的暴虐因子,狂咽几口唾沫,谨慎的眨着眼睛,压低声音鬼祟的问道:
“谢大人,你不会背着陛下,与别的女人……”
“所以陛下要将你废了”,后半句话,他没敢说出来,就怕自己知道太多容易被灭口。
谢玄抬起眼皮,静静的盯着陈寻,过后又无力的敛上了眸子,沉闷的摇了摇头:
“除了陛下,我不会爱任何人。”
陈寻八卦之心猛烈燃烧,既然不是别的女人,那与他发生关系的就是凤瑾了!
“所以破晓前与你欢好的人,是陛下?”
陈寻将话脱口而出,直到察觉谢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僵硬,他才感觉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
他撇过脸,努力摇着蒲扇,以此遮掩自己的心虚和尴尬。
只是,谢玄所处的方向再没有声音传出来。
陈寻心里有些慌,那人明明就在,不说话,连呼吸都听不到是怎么个意思?
手里的蒲扇不停的摇动,炉子里的火不停增大,焦糊味隐约从近处飘了出来。
火炉上忽然出现让人心惊的炸响,陈寻条件反射的往后跳去,正儿八经的中年人,竟跳出了少年身轻如燕的感觉。
待离开砂罐波及的范围,他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蹲下身子,心疼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砂罐,以及焦糊的猪蹄。
“陛下未曾爱过我。”
一道低到快要听不清的叹息从上方传来,直听得陈寻心头压抑。
他停住了扒拉着糊猪蹄的动作,抬头朝说话的人看去。
男子的气息有一丝案乱,应该是胸腔处重伤的缘故,黑眸黯淡,没有多少神采。
纵然他的毒已经被解,身体也恢复了健全,却比不得从前。
他的心,悲哀到了极致,找不到生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