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拥抱。
这件曾做过成千上万次的事。
在某些时间里,总是习惯在重逢、失意、慌张时,下意识寻求对方的身影,然后死紧死紧地抱住彼此。
像是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骨血里。
跟贺连洲的许多第一次,祝夏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她没有特别去记住,只是那种感觉太奇妙了,奇妙到深深刻进她脑海中,像有魔法一样,无法抹除。
第一次拥抱那天,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贺连洲宽大的手掌揽着她肩膀,隔着夏季薄薄的衣料,年轻男人的温度和力量自肩头蔓延开,淌至五脏六腑。
他将她的身体轻轻转了个方向,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在触碰极其珍贵的文物。
两人面对面,她仰首望着他。
修长有力的手臂环住她腰,也是轻轻的,但炙热的温度还是透过衣服烧着她肌肤。
他另一手扣住她后脑勺,把她摁至他胸口处。
柔软衣料压着她的面颊,很难讲清楚是什么感觉,结实温暖的胸膛,冷冽干净的气息,像降落在熟悉安全的港湾。
于是,她缓慢地移动胳膊,轻轻地搂住他的腰。
第一感觉:啊,有一丢丢硬。
第二感觉:若是他做她的医学人体模特,肯定会耽误学业。手感太好了,没办法分出注意力。
第三感觉:现在算是盲摸吧?不知道实物样貌是不是跟摸着一样美丽。
第四感觉……没来得及深究,他松开了她,叫她回去早点休息。
第一次拥抱很轻,却很有份量。
如今的拥抱很紧,将心口填得满满当当。
良久之后,祝夏推开贺连洲,拉开些距离,“你肯定没吃饭吧?”
他点了下头,淡淡开口:“不吃番茄鸡蛋面。”
祝夏:“你想吃我还不给你做呢!”
贺连洲唇角一牵,轻笑地牵起她的手。她戴着手套,柔软又暖和。
“你想去酒楼,还是想去孟奶奶那里蹭饭?”祝夏问完,不急不缓地分析,“酒楼有书迦姐和云雁,不过姐夫等下会来,我们两个在会打扰他们一家三口;这里距离孟家较远,开车到估计首长和奶奶都休息了……还是我们自己吧!”
跟她有关系的人他自然都要见,但今晚他只和她两个人待着。
“嗯。”贺连洲目光往前扫了眼,“过去说一声?”
“啊,不用。”祝夏原地转身,举起空余的手朝酒店门口的温书迦和云雁挥了挥。
温书迦也挥手,示意你去吧。
“小姑姑!小姑父!”云雁扯着嗓子,声音不算大,但能让人听清楚。
祝夏抬手点了下人小鬼大的云雁,佯作警告:不、许、乱、叫。
云雁顽皮地吐了吐舌头,脑袋戴着的红帽子球绳一动一晃,像是在荡秋千。
车子停得稍远。两人手牵着手,走到停车场,雪花随着轻风在他们周围旋转。
地上覆着一层积雪,祝夏的靴子有点打滑,贺连洲垂眸瞥了眼,攥紧她的手。
祝夏低头看看两人紧握交缠的手,眨了眨眼。
手部神经犹同罢工一般,五指不受控制地软化,酥酥麻麻的……不知道其他人牵手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
布加迪chiron低调地停泊于夜色中。男人替她打开车门,祝夏坐进副驾驶,他俯身压过来,长臂拉过安全带,替她系好后,捏住她下巴,吻落在她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