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星月稀疏,墨色渲染的边际,黑得看不到尽头,犹如无底洞。
祝夏快乐吃吃喝喝着,搁在桌上的手机铃音兀地响起。
她眉心下意识地跳了下,瞥眼瞧去发现来电显示是【游风】。
祝夏暗自舒了口气,看了贺连洲一眼,后者长指漫不经心地轻叩桌面,俊容沉静。
她摘下一只手套,咽下嘴里的食物,接听:“喂。”
“语气这么冲,打扰你跟贺老板约会了?”游风在Soho荷南美食区混完酒吧,进了雅致小巧的露天餐厅用餐,人声略微嘈杂。
“问题那么傻,你前妻知道吗?”祝夏擦了擦嘴唇,声线平缓。
“嘿。”游风懒散一笑,“你平时也这样怼你们家贺先生?”
一晚上先是听了‘我们家’,现在又听到‘你们家’,祝夏一个头两个大。
她余光瞄向贺连洲。
如雾般昏暗的颗粒光线掠过男人锋利的轮廓,映得他神色冷峻。
“有事儿快说,没事儿挂了。”祝夏说。
也只有这个话题他才能占点上风。游风得逞了,懒洋洋挑着眉:“你回去没?我在墨西哥餐厅,打包了玉米饼小吃。”
“还没。”祝夏问,“你跟谁在餐厅吃饭?”
疯子来港区那么多天,去餐厅的次数寥寥可数。
“小姑娘,少管大人的事儿。”游风用老父亲的语气教训她,“懂?”
“你就端着吧。”祝夏说,我现在吃饱了,不饿,不过我明天想吃玉米饼,你在餐厅待到天亮,买完新鲜出炉的玉米饼再回来。
游风嗤笑,“当老子是跑腿的吗?”
“当你是老人家。”
周围气压好像降了几个点,祝夏余光不经意扫过去,猝不及防撞上贺连洲的目光,怔了怔。
她随便跟游风扯了句,迅速挂断电话。
“你和他一直有来往?”贺连洲声音没什么情绪,神情也辨不出喜怒。
祝夏知晓他指的是疯子,战术性地捧着玻璃杯喝了口甜酒。她没看他,视线落在餐桌上的水果盘上。
她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开口说:“线上联系比较多。线下……只有过年时候,疯子回京城久久才见一面。”
离开伦敦近六年,来港区之前,祝夏和疯子也就见过三面。
“久久才见一面。”贺连洲意味不明地重复她的话,“听起来还很遗憾?”
祝夏倏地抬眼看他:“你不要过分解读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