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洪烈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点头道:“正是小儿的笔迹,梁公瞧着办吧。”
梁子翁得了许可,转身对一名青衣童子道:“今日小王爷送来的五味药材,各拿五钱给这位管家。”
那童子应了,随着管家离去。
“小王爷买药材?这是何故?”顾平安佯装好奇,明知故问。
欧阳克笑着解释:“顾贤弟有所不知,昨日你来之前,我们几个险些被一个道人削了面子,还是多亏灵智上人及时出手,赏了他一招五指秘刀,这才不至于真被那人轻松脱身。”
他想着灵智上人昨日在顾平安手上丢了面子,故此特意帮他找回几分。
“欧阳公子别在老衲脸上贴金啦,我跟那道士半斤八两,谁也没赢,”灵智上人摆了摆手,语气却略带得意,“不过他硬接我的毒砂掌,若是没有这几味药材相助,便是不死,一身武艺也是决计保不住的。”
顾平安顺势接话:“上人功夫之强,实乃晚辈生平仅见。能与上人打成平手的道士,莫不是全真七子亲至?”
“正是那‘铁脚仙’王处一。”
“竟是此人?”顾平安“愕然”道,“听闻那王处一乃是全真七子中的佼佼者,上人与他伯仲之间,当真令人佩服!”
他说着举起酒杯,遥敬道:“如此看来,昨日能与上人不分胜负,实在是晚辈侥幸啊!”
他昨日分明是全胜,此刻却说平手,灵智上人再怎么迟钝也能看出是白送来的面子,再看向他的目光明显缓和了不少。
又闲谈了一阵,完颜洪烈举杯起身。
“昨日咱们既已聊起大事,小王今日就不多客套了。不过烦请诸位切记,今日所提之事,万莫与旁提及,以免走漏风声,引得对方提防。”
“王爷放心!”顾平安抢先道,“王爷对在下有知遇之恩,今日所言,纵有刀斧加身,在下也绝不会泄露半个字出去!”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
在场其余人都得了不少好处,当真会不会泄密暂且不说,嘴上总是要保证一番。
听得众人信誓旦旦,完颜洪烈露出满意神色。
“大金太宗天会三年,那就是赵官儿徽宗的宣和七年了,我金兵由粘没喝、斡离不两位元帅率领征伐宋朝,俘虏了宋朝徽宗、钦宗两个皇帝,自古以来,兵威从无如此之盛的。”
明明一句话就能说完的事,可他却要趁机吹嘘大金文治武功如何卓越。偏偏一众所谓高手一个比一个能捧场,直夸得他满面红光,越说越起劲。
“那时我大金兵精将广,本可统一天下,但到今日将近百年,赵官儿还在临安做他的皇帝,各位可知是什么原因吗?”
他说了半晌,话锋一转,抛出个问题。
梁子翁是个擅长捧哏的,赶紧道:“我等不知,还请王爷示下。”
接着又是一连串喋喋不休,不过总算是提到了重点——岳飞,岳武穆。
“那岳飞将遗言藏在那四首歪词中,嘱咐后人习他兵法遗书,灭了我大金。他用心虽苦,但宋朝无人,却也枉然,哈哈!”
“如此隐秘之言,这么多年来无人勘破,却瞒不过王爷的法眼。”机会难得,彭连虎赶紧奉承一句,“王爷大才,当世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