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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谢林看着这位大个子的码头搬运工渐渐入睡，禁不住摇了摇头。

&ldo;真是个可怜的家伙&rdo;。

&ldo;那是第一阶段的症状。哈里姆的症状属于第二阶段……开放恐怖症。他已经适应了这里，全部症状已经逆转。他知道医院里是安全的，二十四小时都有灯光。尽管能透过窗户看到太阳，他仍然害怕去室外。他认为室外是漆黑一片。&rdo;

&ldo;但那也太荒谬了&rdo;，谢林说道，&ldo;室外根本没有什么黑暗&rdo;。

话一说完，他就感到自己有些犯傻。

不过，凯拉里坦给他挽回了面子。&ldo;我们都明白这一点，谢林博士，任何一个健全的人都不会那么认为。但问题是，在神秘隧道中受过创伤的人，神志已不再清醒&rdo;。

&ldo;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rdo;谢林害羞地说道。

&ldo;今天晚些时候，你可以去看看我们的其他病人&rdo;，凯拉里坦说道，&ldo;也许他们会给你提供更广阔的视角，帮助你研究这一问题。明天我们再带你去察看隧道。我们已将它关闭。当然，尽管我们知道这样做有困难，市里的元老们正渴望着寻找某种方式让它从新开放。我知道，投资很大。我们还是先吃午饭吧，博士？&rdo;

&ldo;午饭，好&rdo;。谢林重复道，但却感到越来越没有胃口。

《日暮》[美]罗伯特&iddot;西尔弗伯格

第四章

萨罗大学天文台的巨大圆顶，在天文台山长满树的山坡上高高地凸起，十分壮观，经午后的太阳一照射，显得格外耀眼夺目。多维姆这颗红色的小太阳已落到了地平线下，但奥纳斯仍高高地挂在西边的空中，特雷和帕特鲁，在东边的天空与奥纳斯形成对角，发出强烈的光芒，照射在天文台那巨大的穹顶上。

在五公里外的萨罗市区，比尼25这位身材高挑而干练的年轻人，迈着轻盈的步伐，在与雷斯塔717合租的小型套房中风风火火地走来走去，收集论文和书籍。雷斯塔张着双腿舒适地躺在小三人沙发的旧绿色垫子上，皱眉蹙额，仰视着他。

&ldo;要去哪，比尼？&rdo;

&ldo;去天文台&rdo;。

&ldo;这不是还早嘛，平时都是奥纳斯落山后才去，离那时还有几个小时&rdo;。

&ldo;我今天有个约会，雷斯塔&rdo;。

她向他投去一道温情而诱人的目光。

他们两人都是研究生，都二十七、八岁，都是教授助理。他搞天文，她搞生物，他们成为合同夫妻才七个月。关系仍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但是问题已经出现了。他上班较晚，一般是在天空中太阳较少的时候；她却是在奥纳斯金色的阳光照耀下，最赋生机最明亮的大白天。

近来，他把越来越多的时间花在了天文台，这是因为他们很少同时醒来。比尼知道，这对她很难，对自己也很难。再说，他所从事的卡尔盖什运行轨道的研究工作一直需要人手。研究已经深入到困难较大的阶段，既有挑战性，又让人担心。要是雷斯塔能够耐心地等待几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或者更长一点时间，那该有多好。

&ldo;今晚你多呆一会不行吗？&rdo;她问道。

他的心情很沉重。雷斯塔向他做出了&ldo;过来玩一会儿&rdo;的表情，让人难以拒绝，他确实也不想拒绝。但耶莫特和法诺肯定在等他。

&ldo;我给你说过。我有一个……&rdo;

&ldo;……约会，是吗？这，我也有，那就是和你。&rdo;

&ldo;我？&rdo;

&ldo;昨天你说过，今天下午你有一段空闲时间。我一直期待着此时的到来，你知道吗？我特意空出这段时间……在上午就把实验室的工作做完了，实际上，就是……&rdo;

真糟糕，比尼想道。他的确记得说过这事，把与两个青年学生见面的事全都给忘了。

她生气了，但脸上仍挂着笑容，她克制住自己，把戏演得不文不火。比尼真想把法诺和耶莫特忘掉，立即冲向她。但是如果这样做了，他可能会晚到一个小时，说不定是两个小时，这对他们不公平。

然而，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极想知道他们的计算是否与他的相符。

实事求是讲，这事让他很为难：一面是雷斯塔的强烈要求，另一面是解决重大科学问题的强烈愿望。按理他必须准时赴约，但他的确答应过同雷斯塔&lso;约会&rso;，这事使他乱了方寸……这不仅仅是义务，而且还是欢乐。

&ldo;瞧，&rdo;他走到沙发边拉着雷斯塔的手说道，&ldo;我不能同时做两件事情，对吗？昨天我给你讲那事的时候，把法诺与耶莫特要在天文台和我见面的事情忘了。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等我去那里处理完事情，我就悄悄地溜回来，就几个小时，你看怎么样？&rdo;

&ldo;到了傍晚你又该给那些小行星拍照了。&rdo;她说道，把嘴噘得老高，这次没有了笑容。

&ldo;该死！不过，我可以请蒂尔兰多、希克南或另外某个人帮我做这事。在奥纳斯下山时，一定回来，我向你保证。

&ldo;保证？&rdo;

他用劲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嬉笑着向她做了个鬼脸。&ldo;这次我一定说话算数。不信，你可以和我打赌。你不会生气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