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的。噢,这太疯狂啦!&rdo;
&ldo;是的,&rdo;他说,&ldo;我知道。但是别无选择,对吗?&rdo;
当然她是对的。这个计划的确太疯狂了,然而他却毫无选择。很明显比尼收到的信息已被断章取义:教徒们根本没有打算一个省接一个省地通过大南部公路,而是用一大支武装起来的护送队,直接开往阿姆甘多。他们择小道而行,虽然这些小道不是直线,但是至少车辆仍然能够畅通无阻。
阿姆甘多厄运在即,世界将陷入蒙迪尔一伙人手中。
除非……除非……
他从未将自己想像成一位英雄。英雄是他在他的专栏文章里所描写的人物……这些人物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其最高本领,做出一些连普通人做梦都不曾想过能获得更不用说能成功的奇异而神奇的行为。而现在在这个变了形的奇异世界里,他冒失地谈论着要用自己的袖珍枪去制服戴着兜帽的一群狂热信徒,强占一辆军用卡车,然后迅速开往阿姆甘多公园,向那里的人们发出警告,要他们躲避即将来临的突然袭击……
疯狂,完完全全的疯狂。
但是,也许正因为有如此的疯狂,才会有成功的希望。没有人会想到会有那么两个人从天而降,到这个安静的乡村来,驾着一辆卡车逃跑。
他们沿着公路弯曲的坡道侧身朝下爬动,塞里蒙稍稍领先几步。一片长满植物的田野横在他们与营地之间。&ldo;如果,&rdo;他低声说,&ldo;如果我们下去,躲在高高的杂草丛中,由于某种原因,一两个教徒会游荡到这边来,那时,我们就跳起来,在他们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将他们按倒在地。&rdo;
他下去了,蜷缩着身子。
西弗娜立刻跟在他后面,保持着同样的速度。
十码,二十码,低着头,勾腰而行。爬上一个小土墩,然后等待着……等待着……突然,他身后一个声音说道:&ldo;这里有什么?蛇,是吗?&rdo;
塞里蒙转过身来,一看,惊呆了。
天啊!有七八个教徒!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是私自在田里搞野炊吗?他和西弗娜刚好从那里爬过,全然不知!
&ldo;快跑!&rdo;他向她大声喊道,&ldo;你走这边……我往那边走……&rdo;
他拔腿向左边支撑公路的桥礅跑去,也许能跑过桥礅……消失在路对面的密林里。
不,不可能。虽然他身体壮,速度快,但是他们的身体更壮,速度更快。他看见他们追上他了,和他并排而跑。
&ldo;西弗娜!&rdo;他喊道,&ldo;别停!继续……跑!&rdo;也许她已脱离了危险。他看不见她啦。教徒们把他团团围住。他伸手拿枪,但其中一个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臂,另一个扼住他的喉咙,从他手里夺过枪,用腿将他的腿夹住,将他套住,把他绊倒在地。他沉重地倒了下去,滚动了一下,住上一看。五张罩着兜帽的面孔,表情严肃,没有一丝笑容,正朝下看着他,其中一位教徒用他自己的袖珍枪对准他的胸膛。
&ldo;站起来,&rdo;那位教徒说道,&ldo;慢慢地,把手举起来。&rdo;
塞里蒙笨拙地、摆晃着站了起来。
&ldo;你是谁?在这儿干什么?&rdo;教徒盘问道。
&ldo;我就住在附近,我和妻子正从田里操近路回家……&rdo;
&ldo;最近的农场也有5里远,这可是一段长距离的近路。&rdo;那位教徒朝营地摆了一下,&ldo;跟我们来。胡里芒有话跟你说。&rdo;
胡里芒!
这么说来,日食期间他没有死,而且正在指挥这次讨伐阿姆甘多的远征呢!
塞里蒙环顾了一下四周,完全没有西弗娜的影子。他希望她现在已回到了公路上,正快速赶往阿姆甘多。虽然希望十分渺茫,但却是剩下的惟一希望啦。
教徒们将他押送到了营地。置身于如此多的戴着兜帽的人物之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然而,当抓他的人将他推进最大的帐篷时,几乎没有任何人注意他。
胡利芒坐在帐篷后部的一条凳子上,正在翻阅一扎文件。他将冷冷的蓝眼睛转向塞里蒙,脸上掠过一丝惊讶的微笑,他那瘦削的尖脸一下子柔和起来。
&ldo;塞里蒙?你在这儿?你在干什么……为《纪事报》采访我们吗?&rdo;
&ldo;我在南部旅行,胡利芒。既然城市里一切不太安静,趁此机会出来度个短假。请你手下的那帮恶棍将我放了,行吗?&rdo;
&ldo;放了你,&rdo;福利芒说,&ldo;确切地说,你要到哪里去,呃?&rdo;
&ldo;那对你无关紧要。&rdo;
&ldo;让我来判断一下。到阿姆甘多,是吗,塞里蒙?&rdo;塞里蒙也用冷冷的目光盯着这位狂热的信徒。
&ldo;我干吗要告诉你所有事情。&rdo;
&ldo;要在你采访完我,并让我告诉你一切以后吗?&rdo;
&ldo;真是太滑稽可笑了。&rdo;
&ldo;我想知道你要去哪儿,塞里蒙。&rdo;
拖延,塞里蒙暗想,尽可能长地拖延他的时间。
&ldo;我拒绝回答那个问题,或者其它你可能问我的问题。我的打算我只同蒙迪尔本人谈。&rdo;他用坚定的口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