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中文的边铂贤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反倒是被他牢牢牵着的陈枫因为老人语带惊讶的话语而弯弯唇角。
陈桦摇摇头,忍着笑解释:“不是的阿公,那个是男朋友,叫边铂贤,旁边那个小朋友是我弟弟,叫陈枫。”
“啊,你弟弟和男朋友这么像。”老人懵懵地点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我说呢,就算你一毕业就结婚,孩子也不能这么大了啊。。。。。。”
边铂贤听到自己名字的中文发音,慌忙冲老人鞠躬:“你,你好!”
有些别扭的发音让老人疑惑地问道:“小桦,你这男朋友不是中国人吧?”
“嗯,是韩国人。”陈桦笑着应道,“所以,第一次看到和小枫长得这么像的人,还是一个韩国人的时候,我也很吃惊呢。”
老人视线自然地移到陈枫身上,陈枫仰头笑得乖巧。
“这孩子真乖啊,就是内向些。”老人笑着摸摸陈枫帽子上的小绒球,“好了,我也不耽误你们,赶快进去吧。”
“阿公再见,我以后有空再来看你。”
“好啊,那阿公等着你。”
老人笑呵呵地看着三个人走进校园,这才重新坐回座位上摘下老花眼镜。
这个时间点校园里显得空荡荡的,几幢教学楼灯火通明,学生们都还上着晚自习。放眼望去,偌大的校园里,竟只看得到陈桦一行人的身影。
陈桦慢悠悠走着,轻声和边铂贤讲述着曾经的一些小趣事。
“我念高中的时候特别管不住嘴,每次下了晚自习都想弄点宵夜吃。学校里没有卖,只能让人从外头送进来,但是这又是校规不允许的。”她说起从前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但是阿公特别好,他说高中生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学习又那么辛苦,吃点宵夜补一补也是应该的。所以后来我每次叫了外卖,都让他直接送到门卫室,等下课了再去找阿公拿。”
“阿公有时候还会给我切点水果吃。”陈桦笑嘻嘻把脸凑到边铂贤面前,伸手捏捏自己脸颊上的肉,“你看我这些肉啊,都是被阿公养出来的。”
边铂贤低头看她,她半边脸颊因为自己掐挤的力道而变了形,看起来搞怪又可爱,他一时间没有忍住,伸手捏住她另一边脸颊。
“啊啊啊你的手好凉。”陈桦嘟嘟囔囔着,“快点放开啦,脸已经够大了,越捏越大。”
边铂贤笑着放开手:“花花脸多大都可爱。”
陈桦斜睨他:“如果脸比你还大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边铂贤耸肩。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
“那是操场,我每年开学都会作为学生代表之一上台讲话。”陈桦伸手指一指不远处飘扬着五星红旗的巨大操场,“站在操场前边看大家做操的感觉特别好玩儿。”
她回忆起曾经让自己笑得不行的场面,脸上的笑容压也压不住:“我念书那会儿做的早操,有一节是所有人都要蹲下来的。这时候,如果你站在那里。”
陈桦遥遥指着自己曾经站立过的位置,继续说道:“那时候,你会感觉全校的学生,此起彼伏地在你面前蹲下去,就像大海的波浪一样。”
边铂贤听着她的话语,脑海里一笔一画将它们具象化。
仿佛可以看到十几岁的陈桦穿着那身肥大的校服,一脸自信地站在看台上拿着稿子演讲,又在底下同学做操的时候死命憋笑的样子。
“我念高中的时候。”边铂贤顿一下,努力回想自己高中时的光辉事迹,几秒钟之后又颇为沮丧死垮下肩膀,“啊我还从没有作为学生代表发过言呢。”
他垂着头的样子看起来软软的,耷拉在额前微微中分的刘海因为路上的风而有些凌乱,脸上沮丧的表情配着那双原本就弧度无辜的下垂眼,让陈桦忍不住轻踮一下脚尖揉揉他头顶的毛线帽子。
“我可是听说铂贤你高中经常上台表演呢。”陈桦放下手,歪头想一想,“嗯,还有视频,我都看了的。”
“。。。。。。那些视频。。。。。。”边铂贤回想起自己高中时期的造型,顿时觉得自己在陈桦心里大概没有多少光辉形象了。
“很可爱啊,那时候的铂贤。”陈桦像是知道边铂贤的心思,说出口的话语带着安慰的意味,“而且那时候铂贤唱歌就已经相当厉害啦。”
边铂贤扁扁嘴,听到了安慰却依然不算太高兴:“唔。”
啊啊完蛋了花花心里的我一点都不优秀了!
陈桦不置可否地看她一眼,决定让这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自己冷静一下。
校园里的小径长长的。
“啊那里。”陈桦突然指着一处地方。
“那里怎么了?”陈桦所指的地方恰好是灯光死角,长满青草的路面看起来黑乎乎的,加上陈桦略为惊讶的反应,惹得边铂贤不由自主地缩缩脖子。
陈桦有些不确定地摇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原本有一颗树的。玉兰树。”
“或许是老死了,也或许——”边铂贤想了半天,也找不出其他能让一颗树凭空消失的理由,“会不会是花花你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