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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说完这句话，段林深深叹了口气，他胡子拉碴的脸看不出什么特别表情，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隐隐的自责与心疼。

哪怕在场的只有一个半边身子都埋进黄土的段老头。

&ldo;孩子听话，我看大宝很喜欢他，你就不用操心了。&rdo;这几天，两个孩子的互动段老头一直看在眼里，看得多了，心里自然更加欣慰。

&ldo;大宝是个好孩子。&rdo;

&ldo;老头我沾光啊。&rdo;段老头喝茶声音粗鲁，呼噜一口就咽进肚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品尝出味来，&ldo;可是越这样，良心就越过不去，你说这孩子的家里人找不到孩子……做父母的找不到孩子，日子可怎么过啊……&rdo;

人贩子犯法，改抓，可他段长云做的也不对。

段老头说完后就不再吭声了，或许他就是想找人倾诉一下，生活就是这个样子，酸甜苦辣咸，哪能事事都如了你的意，老天尚不能做到随心所欲，更何况被视为&ldo;蝼蚁&rdo;的人。

&ldo;过一步算一步吧……&rdo;

他年纪大了，没有多少日子了。

这一觉睡了两个小时，被窝里暖和地让人不想离开，姜杜白和小孩面对面枕着枕头，享受午后片刻的安宁，伸手捏捏对方的脸颊，没有想象中软绵绵的触感：&ldo;好瘦。&rdo;

&ldo;小叔叔更瘦。&rdo;小孩小声反驳道。

长不胖的姜杜白表示，这怪不得我呀。

又黑又瘦，现在的模样简直就是他颜值的最低峰。

他笑了笑，对小孩的话不置可否：&ldo;小孩子还是胖一点好看。&rdo;

胖胖的，脸蛋又圆又白，像王总那个女儿似的，看着就招人喜欢。

&ldo;小叔叔好看。&rdo;段真不同意，&ldo;又聪明又好看。&rdo;

他反反复复都是同一句夸人的话，搜肠刮肚，却只能从脑子里找出几个匮乏的词汇，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小脸瞬间就因为羞愧而充血变得通红，段真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好好学字！

学一千个字，一万个字，然后想怎么夸小叔叔就怎么夸他。

就像段大柱的媳妇，虽然长得丑，可是说话比他漂亮。

梦想就是这么简单，有时候可能就是突然之间的感触，哪怕以后他会像他的父亲，像雁山村的其他人一样，过上日耕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步入属于他的特定轨道，可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姜杜白戴上段真给他做的帽子，白绒绒的毛，还有两个小角，扯个五服外的关系，还能臭不要脸地夸上一句像兔子耳朵。

&ldo;好看！&rdo;段真激动地拍手，小叔叔戴着比他好看。

&ldo;你也很可爱。&rdo;姜杜白熟练地摸摸小孩头，夸赞道，&ldo;像只小兔子。&rdo;

&ldo;哈哈哈，我看你们是两只兔子……&rdo;

堂屋里喝水的俩大人看见后相视一笑，两个小孩子手拉着手，头上还带着一样的帽子，这个情景怎么看怎么温馨。

&ldo;爸，你回来了。&rdo;

&ldo;嗯，带回来了不少东西，这几天你一个人怎么样？&rdo;

虽然同样的生活过了十年，可是每一次出门，段林还是不免得担心。

&ldo;我和小叔叔一起睡的。&rdo;段真摇了摇头，嘴角微微翘起，他不仅没有害怕，相反过得很开心。

离开的时候，姜杜白看着段真满脸不舍，心里有些动容：&ldo;自己无聊就下山来找我玩。&rdo;

&ldo;怕是再来得到明年了。&rdo;段林站在不远处，像一堵坚实的高墙，他解释说，&ldo;过不了几天就会下大雪，那时候山路就没法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