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心?”苏晚好奇地问。
“对。”薛妈妈叹气,眸子里满是心疼。
“这……”苏晚没往下说。
薛妈妈挥手让跟着的小丫鬟退下,拉着苏晚一路出了府门,待走到无人之处,方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缓缓说了。
县太爷夫人段湘宁,原是南越人,父亲是当地的富商,母亲生于书香门第。当年,段老爷对段湘宁的母亲一见钟情,准备了极为贵重的聘礼上门求娶,并承诺绝不纳妾。
因着段老爷长得好看,在段家在当地的名声也好,段湘宁的外公答应了这门亲事。
而段湘宁的父母成亲后的确感情很好,至今也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段湘宁是家里的长女,下面有两个弟弟。作为长女,段湘宁极受宠爱,说一句千恩万宠长大的也不为过。
可就是娇养如公主一般的段湘宁,看上了当时还是穷小子的县太爷。
“他自幼父母双亡,来投奔自己的叔叔,他叔叔是段家打理花草的花匠,老爷和夫人可怜他,便让他在族学里念书,盼着他能有出息,哪里知道小姐会看上他?”
“若是知道,老爷和夫人,说什么也不会可怜他。”
薛妈妈越说越生气,越说越生气。
“他是我们段家养大的,甚至还娶了我们小姐,原以为他能感念当年的恩情,对我们小姐好一些,可谁曾想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娶了我们小姐,带着我们小姐离开了南越,却未曾真心对他,若不是他,我们小姐,怎能落得如此地步?”
眼看着薛妈妈抬手擦眼泪,苏晚心下唏嘘不已,这无非是穷小子和富家千金的故事,只可惜,生活不是童话,穷小子做了官,没能记着富家千金的好,反而处处冷落。
她大概明白初次见面时,段湘宁为何一心向死了。
多半是伤透了心,再无希望。
“现在,我家夫人病着,大人和那个吴师爷,就盼着夫人赶紧死,赶紧给他们腾地方,如此,才好把那小妖精抬进府里来。”
苏晚闻言愣住,睁大眼睛好一会儿没说话,想起初见时,县太爷板着脸的模样,嘴角抽了下,问:“薛妈妈,您是说,县太爷在外头养了人?”
“可不是?”薛妈妈擦了眼角的泪,红着眼眶道:“我们刚调任过来,吴师爷就想方设法地把他妹妹往县太爷面前送,几次三番地,不就得逞了,只是如今夫人还在,他们不敢明着往府里抬人罢了。”
苏晚惊得说不出话,“既、既如此,那县太爷为何还要张贴告示?”
“还能为什么?”薛妈妈哭哑了嗓子,“那负心人是觉得无人医得了夫人,只是怕日后有人拿此事参他,这才做出一副对夫人上心的模样来。
“这……”苏晚简直想骂人,段湘宁长得多好啊!这县太爷是疯了吗?放着一个美娇妻不管,去外面吃野草?
“姑娘……”薛妈妈抓着苏晚的手,哀求道:“若是别人,我不会说这些,但我相信姑娘,现下,我只求姑娘把夫人治好,我已经派人往南越送了信,能夫人好了,我们就劝夫人跟那负心人和离,我们回南越去。再也不碍他们的眼了。”
苏晚闻言一时间说不出话,脑海里慢半拍的想:你们要是走了,县太爷记恨我怎么办?
“姑娘放心,只要姑娘能治好我们夫人,我们段家,一定重金酬谢姑娘,至于大人那边,姑娘无须担心,那人自恃清高,是不会为难姑娘的。”
苏晚松了口气。
“姑娘,你放心,我们不会给姑娘带来麻烦,只要姑娘能治好我们夫人,我们绝不会亏待姑娘。”
薛妈妈这话说得郑重,苏晚听懂了她的意思,点头答应下来,想到薛妈妈先前说过的话,说道:“薛妈妈,若是事情如您所说,那您这几日,怕是要辛苦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