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并不在意后面的话,而是想起来那天晚上盛阳的话。于是接着问:“盛家上一任族长是谁?”
白衣长老一顿,道:“是盛泽初。”
语罢,又开始絮叨,“这盛泽初可是个有名的铸剑师,可惜十几年前随着先圣子出征,回来后便病逝了。他那个堂兄便做了族长,盛家也慢慢衰落了。”
关月侧脸看向那艳红色的花,有些枯了。他没有再听几个长老感慨,而是想起了一个声音。
“此花虽只种了数十年,但全部都是以我的……以我盛家铸剑师的血灌溉而生长。盛家不济,可铸剑师的血却因修炼而洁净无污,此花则就被养成了延年益寿的宝物。特此,献给圣子。”
“……后来送回圣地的只有圣子的尸体,其实途中,圣子便把盒子托付给了我……我盛家的前一任族长。族长在族内子弟中发了帖子,说谁敢独闯月窟,变能得到那把剑,我……长大后,便去了……”
关月眯眯眼,“盛泽初可有子嗣?”
“这……您这么一说,好像……有个女儿还是儿子来着?不过这几年怕也是被盛家新贵作践死了吧?”话粗理不粗。
“至少现在还没。”关月破天荒的一笑。搞得在座的长老有些稀奇。
其实更稀奇的事还在后面。
只看见他们的圣子把酒盏一丢,起身去拿了那花。一只手在花上揉来揉去,沉声道:“走,跟我趟盛家。”
第43章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滴答、滴答……”
门紧紧关着。这扇门是奇珍堂与外界唯一的通口,只要将它合拢,堂内便会足足昏暗几分。
此时堂内更黑,因为门外的天气正阴沉,似乎要下雪的模样。就连地上蜿蜒流淌开来的液体,也失去了它原本的颜色。只是漆黑上多了几块光斑。
“滴答、滴答……”
柱子旁边蜷缩成一团的人形打了个哆嗦。他只穿着一件轻薄的衣衫,这个天气未免有些冷。再加上手腕被划开了一条血口子,温度正慢慢的随着血液的流逝而降低。
他原本是极其清醒的,从宫里回来之后,他便被族长叫了过来。说什么看他立了功,按照原本的约定,会把先圣子的剑给他。可惜……他们只是想让他多养出几多长生花。
三天了,血应该要流干了吧?对于这一次的清醒,他能猜出,是因为快死之前都会清醒那么一会儿。
盛阳呵呵一笑,干涩又苍白的嘴唇没力气开合。可笑啊,竟然真的相信他们至少会赏罚分明一回。
他忽然记起刚刚被绑起来的那天,他们的少爷来找过他。还踩着他的手问他,“你说你啊,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你活下去!?”
说实话,这一句话真的像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仔细一想,还真的没有了……
家人没了,地位没了,从小到大最想做的铸剑师更是遥不可及。自己到底还在苟延残喘些什么?
“很疼吧?!”那个人的靴子在手指上使劲的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