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半盏,徐徐而上。檀木香散,氤氲之间,夹杂着些许湿气,凝结在佳人浓密如羽的睫毛上,微微闪动,而不知究竟是梦境还是如何,竟挣扎着不愿意清醒。
“小姐。”见到她翻动了身子,半枕在床塌边的玉儿挂着几丝泪水轻轻的唤了声,忧虑中带了些许惊喜。
“恩。”落葸面目苍白,嘴唇力的牵动着应着,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内心一阵凄凉,刘慕的那一下是深重的打在了她的心上,那时力又脆弱的心上,深重的灼伤了她,她母亲去世的秘密被远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的父亲远远的带走了,或许又尘封在了这个清冷情的宫中的人的口中,永远的不被知晓。她的婚事换来的想要探知秘密的计划,她渴望的自由与年轻的拘束渐渐的被宫中勾心斗角的生活所泯灭。为什么一切都在她回来之后改变了,她变了,玉玨也变了。她有时甚至想逃到那充满着童年纯真记忆的西域,去她自小陪伴着的师傅的身边,不再理会南昭的种种。可是她可以吗?她的心里装了太多的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外面是何事如此吵闹?”落葸听到一阵的嘈杂,心里一阵烦闷。
“是送贺礼的人。”玉儿幽幽的说道,声音细如蚊声。
“何事来贺?”落葸见玉儿如此,心觉奇怪便问道。
“来贺明日二皇子纳纳妾是翰林院尚部千金,冷清霜。”玉儿一边看着落葸渐渐发白的脸一边结结巴巴的说。
静默一阵,落葸牵起一丝清冷的笑容道:
“原本该如此。”
“小姐”玉儿担忧道。
“玉儿,你为我去订制一件朝凤百花金缕喜衫,亲自送去尚部府。”落葸喃喃的吩咐道。
见玉儿愣着不动,落葸边沉道:
“还不快去,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着天宇慕心阁也好久没那么热闹过了。”落葸说完便门独自提步走了出去。
四处可见的红色,这里又充满了喜意,亦如她进门时一样,见到她的宫婢们都浅浅的行了一礼然后匆匆离去,是她这个二皇子妃太不识相,这个时候本该留在房内,避开这灼眼的喜气。可是她又为什么要避开呢?她爱刘慕吗?她在乎这一切吗?可这一切本就是一场交易啊,这才是刘慕生命中真正的婚姻。一个正式的纯粹而心甘情愿的婚姻。可以服侍在他周围的为他扶家生子的妻子。而她又算什么呢?
“难过了?二皇子妃。”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落葸像没有听到来人一样并未停下行走的脚步。
“为什么不说话?”许墨言闪到她身前挡住她道。他不能忍受她对他的漠视,绝对不能忍受。
落葸垂了目不看他,心中许些哽咽,她是在难过吗?
“我想见到你的笑容,并不是现在这样。”许墨言静静的说道。落葸还是不说话,她不想与任何人说话,她依旧没有看他,从他身边绕开,静静走过。
“落葸。”他拉住她叫道。
“我喜欢你。”他静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