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古继君眼前,李鬼手就开始对张人凤施蛊削肉,居然是没有了任何的防备,刀锋迎着肌骨筋肉切开,一阵细碎的摩擦声悠远绵长,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易容换面,或许对于许多武林高手,江湖郎中都不是难事,但他们懂的仅仅只是最简单的易容之术,无非是人皮面具或是佐以金针刺激穴道,改变面部肌肉筋骨变化,只是这样的易容术只能维持极短时间,而且还很容易被人察觉。
李鬼手的易容之术,可非是那些粗鄙的江湖手段,而是真正的换面易人,除非自己暴露出来,否则极难被人察觉,这是真正的医道理学,不知道多少江湖人物豪掷千金,只为求李鬼手换一副面容。
对于医药治病,古继君是毫无兴趣,但是对剑,他还是有极大兴趣的。
在鹿鼎轮回里面,用剑的高手也不在少数,陈近南的袖中剑,冯锡范的无血剑,都算得上极好的剑法,只是两人因为内息修为平平,因此看起来并不是很厉害,当初连古继君的金钟神罩都未能破开。
在鹿鼎轮回中,古继君看得上的武学并不多,洪安通的化骨绵掌天然克制他的“无漏金钟”,因此对于化骨绵力的行功脉络他独有研究。
至于辽东野虎门的《纯阳无极神功》,本就是极高深的武学,只是因为极少有人能够修炼至第三重,所以就不甚出名。
离开鹿鼎轮回至今,古继君依然在修炼这门功法,而且与神州世界的武道境界对比之后,古继君赫然发现《纯阳无极神功》第六重“纯阳无极”,对应的根本是先天真气境,而且还是肉身与内息的同步先天。
神州世界也有全神打磨肉身的苦修者,他们不修内息,转而以内息淬炼筋骨血肉,虽然前期承受诸多苦楚,但是肉身突破先天境界后,往往拥有更强的战力。
虽然只是古继君自己的推测,并没有十分的肯定,但是也足以看出《纯阳无极神功》的潜力,第三重“无漏金钟”都能令他跻身三流,何况最后一重天“纯阳无极”。
在鹿鼎轮回里面,古继君除了化骨绵掌与《纯阳无极神功》外,还有对一门功夫有极深的研究,那就是陈近南的袖中剑。
袖中剑是一门极难的剑道法门,有些偏于左道,也就是并非传统的剑道招式。
袖中剑是一种追求极致出剑速度的剑道,咫尺之间,剑刃封喉,就是在于出其不意,任何人在全心交战的时候,也不可能防备从衣袖飞出的封喉之剑,只要袖中剑的出剑速度够快,几乎是不可能被躲过去的。
陈近南因为对剑道理解极浅,好好的一式杀剑,生生被他当做藏剑的手段,每次与人对战剑从袖中来,看起来洒脱英武,实则毫无用处。
古继君杀人从不拘泥一格,无论是怎样的手段,只要能杀死对手,那就是有用的,至于那些视剑如命的人,认为剑不受辱,剑道光明,在他看来都是无形枷锁,杀人之前还给自己套上束缚,本就已经输了三分。
剑本就是用来杀人的,或者说只是一门杀人工具,无论过程是怎样,只要能得到需要的结果,那就是一把剑的作用,舍此之外,再无其他。
袖中剑需要一柄特殊的剑作为载体,眼前这柄参差剑当然不适合,只是因为剑雨世界的名剑中,这把参差剑足以排至前五,细雨的辟水剑都未必能胜过,因而古继君才会生出几分兴趣。
参差剑是子母双剑,母剑主攻,子剑主防,当然也能随时反过来,算得上是剑中的异类,很少有人能够将子母剑使的很好,张人凤因为身体结构异于常人,所以这柄参差剑在他手里才能独斗黑石三大杀手而不死。
参差剑身长三尺两寸,通体流畅,剑柄形似草花,因为随着张人凤漂流数日,剑身上的血腥气息早已被冲刷干净,反倒是有着一股难言的正气。
屈指轻弹,震声嗡鸣,如晨钟暮鼓,洗耳明神。
“好剑!”
古继君轻声感慨,随意将剑收入鞘内。
划船老叟眼皮一跳,脸上似是有怒意升腾,只是却没有任何动作,李鬼手此时也恰好缝完最后一针。
将手里的血腥洗尽,李鬼手转身道:“昆仑三剑之一,自然是好剑,只是这柄参差剑,在他人手里,只怕不能发挥十之三四的精髓。”
古继君眼神一动,也不点破,他自然明白李鬼手的意思,无非是说出张人凤的出身来历,还有这把参差剑在昆仑的特殊地位,劝告他即使他拿到了也没有多大作用,还是不要妄动心思,就此罢手。
古继君之所以要看参差剑,只是因为他感兴趣,而且也只是兴趣而已,况且也的确如李鬼手所说,参差剑在他手里没有多大作用,拿来也用不到。
随手将参差剑至于高阁,古继君神情冷漠说道:“我是来寻你的,参差剑还有张人凤我都没有兴趣。”
“阁下深夜到访船屋,不知所为何事?”
李鬼手神情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件事!”
“第一,我要你手里的《金匮蛊经》。”
古继君才一开口,李鬼手本是毫不在意的表情,突然间就变的无比阴沉,《金匮蛊经》是他离开师门唯一带出来的东西,也是他一身医术的根源所在,岂能轻易交与外人。
怒极而笑,李鬼手反而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只是平静问道:“第二件呢?”
第一件事都已经如此苛刻,李鬼手倒是想要知道第二件事,古继君又会提出什么更过分要求。
“我想要见识一下你手里的辟水剑法!”
李鬼手脸色猛然大变,眼神深处有着无比的惊恐,道:“你是他的人,是他让你来的!”
古继君微微疑惑,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