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添刚才那番话是在借她敲打这位温总了。
就是不知,这位温总跟周昀添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扯上了主仆。
温总在桌上另外几个男人的劝说下,重新坐了下来,冷着脸,怒气难抑道:“想当年,你家老爷子对我都是十分礼遇客气的,什么时候伦到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瘪三在我面前吆五喝六?”
听到这番话,刚才劝说温总的那几位,脸色愈发难看,不停给温总打眼色,而温总却像是完全看不懂似的,还在那儿翻旧黄历。
“我当天跟着你老子打江山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没出生呢!”温总呵笑了声,越说越上头,“怎么,现在是以为翅膀硬了,就敢不把我温某放在眼里了?别说是你,就算是你大哥周若泰来了,也要给我三分面子!”
“你周昀添算个球!”
温总说完,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下来,原来外面还唱着歌,此刻停了,安静得在场的人,连呼吸都忍不住放缓了。
温总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停下后,还想说的话却迟迟堵在喉咙再说不出一个字,反观周昀添,脸上却依旧噙着浅淡的笑,淡淡看着他。
静默一阵,见温总没再继续说的意思,周昀添才不紧不慢开口:“温总说完了吗?”
温总瞧着他脸上的笑,心里竟有一种无端的恐慌。
他没接话,只是冷着脸把脸调转一边。
周昀添垂眸,往身后象征性瞥了眼:“梁助理,清场。”
梁助理应了声,便迅速将包厢内除牌桌上的那几位之外的所有人请了出去。
见到这阵仗,温总终于沉不住气,再次愤然起身,拿手指着周昀添,怒声质问道:“周昀添,你这是想干嘛呀?你是不是忘了津州是谁的地盘,我今天要是在这儿伤了一根汗毛,我保证让你走不出津州市!”
周昀添低着头,手指卷着容穗耳边的一缕碎发把玩着,连正眼都没给温总一个,讥诮道:“是么?”
温总越发没底,看向牌桌上跟石雕般稳稳坐着的人,大骂道:“你们都是死人么?这小子都欺到我们头上了,你们还能坐得住?”
“老温,你这说得是什么话,周总什么时候欺到我们头上了?”说话的是,先前起身将温总按回椅子上的那位,“倒是老温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连话都不会说,还不赶紧跟周总赔个不是。”
“我跟他赔不是?”温总瞪着眼睛,不敢置信,“老易,你刚才可听清楚了,是这小子拐弯抹角骂我蹬鼻子上脸!还说什么他是主我是仆,他也配?”
他离开周家十多年了,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周昀添小瘪三说得是什么屁话?
见温总仍是固执不休,那位姓易的也不吭声了。
眼观鼻鼻观心,各自都垂着眼皮看着面前这方寸地儿。
温总见大家又沉默下来,他愣了下,仍不死心怒声道:“你们都跟哑巴了,说话呀?”
没有一个人理他。
周昀添给梁斐言递了个眼神,梁斐言立即拿了个文件夹摊开放在温总面前,说:“温总,其他几位都已经签字了,麻烦您也签一下。”
温总低头看了眼,立即明白过来了,气得大骂道:“你们这些软脚废物,就这么让他爬到我们头上?”
跟着一把将文件夹掀了出去,瞪着梁斐言和周昀添,哼笑道:“我就不签,你能拿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