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既安静静睇着她,不说话。
江素欣与他对视一会儿后,心里那股对傅既安的恐惧,倏然也从心头升了起来。
第一次见傅既安,那会儿他才二十六七岁,稚嫩中又透着几分斯文儒雅气质,拘谨叫着她欣姐。
江素欣跟在容穗身边,从助理坐到执行经纪人,什么样的男明星没见过,但第一眼她还是被傅既安给吸引了。
那时的傅既安青涩干净,跟现在这个表面温和儒雅,骨子里却透着股阴郁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不一样的呢?
江素欣忍不住去思考这个问题,然而越想越觉得害怕,像他们这种做了太多恶事,背叛了别人的人,也只有午夜梦回的时候,才会放纵自已去想想以前。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所以,直到今天她才敢有勇气去面对,傅既安早就不是她第一眼见到的那个傅既安了。
而她也不是那时的江素欣了。
江素欣收回视线,神色黯然下来,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既安又看了她几秒,也把视线收了回来,问:“容穗的情况查到了吗?”
听到这话,江素欣敛了敛情绪,淡声道:“查到了,进重症监护室半个多月了,抢救了好多次,现在还没彻底脱离危险。”
傅既安皱眉,阴鸷的眸光骤然瞥向她:“也就是说,她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江素欣并不意外傅既安的反应,因为在她得知容穗还没死的时候,也跟傅既安一样,毕竟,容穗活着,对他们的威胁太大了。
可不知怎么的,现在她心里却平静的很,于是淡声道:“是有可能,不过可能性并不大,现在不过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容穗出事后,消息封锁得很严,医院及相关人员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所以,直到今天她才打听到容穗目前的情况。
跟她透露消息的,是那家私立医院的内部人员,不同科室,但跟容穗的主治医师交情不错,这才探到一些口风。
反正,容穗的情况不容乐观,就算真的保住一条命,能不能醒来,也是个未知数。
傅既安:“你什么时候这么心大了?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对我们的威胁就没有解除。谁知道她还知道些什么,手上还有没有对我们不利的证据?”
江素欣知道他说的是事实:“现在没机会下手。”
傅既安眼神沉了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没机会?不是说她现在就吊着一口气么,说不定一个不小心那口气就散了呢?”
江素欣心下一惊,对上傅既安沉沉的眼睛,不确定道:“你的意思是?”
傅既安一条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朝江素欣微微测了测身,“你不是一向最懂我吗?我什么意思,我以为你该很清楚才是。”
江素欣又和他对视了几秒,转开视线,犹豫说:“这么做风险太大了,而且周昀添天天在医院守着,如果要是让他发现点儿什么,我们会很麻烦。”
她一直觉得周昀添跟容穗不过是玩玩,一个女人而已,在周昀添这种公子哥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周昀添还有个家世非凡的未婚妻,是个正常男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但听帮她打听消息的那人说,容穗自被送到那家私立医院后,周昀添一直守着医院,哪怕离开片刻,也会安排人二十四小时轮流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