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还会污蔑是我害死戴庙,因为戴庙看不下去我所作的一切,所以我干脆害死他。他甚至不会只有一面之词,还会请认作假证词,请人伪造假的边关来信,伪造孔老将军的笔迹,先把我弄死,然后死活不给边关送粮饷,只等孔老将军和侯爷耗尽了力气,死在那边,匈奴也累得半死攻进来,他才登场去捡漏,当然,他不一定捡漏成功就是。”
听完,刘善已然气得差点儿七窍流血,他一拍大腿,对着顾时惜说:“大人,那咱们怎么办?难不成就坐等,什么都不做,他明天可是要冤枉咱们的,咱们什么都没准备,哪怕是孔老将军和侯爷的信物都没有带回来一个,齐王他们凭什么相信咱们?”
“刘大人,你为官多年,难道还不清楚官场到底是什么样吗?”顾媻淡淡笑了笑,说,“所谓官场,根本也不在乎黑白,在乎的只有利益,你为他们提供的利益最大,他们就靠近你,你若是什么都没有,他们又凭什么帮你?”
“那……”刘善心中轰隆隆作响,激动道,“那我们有什么?”
——当然是什么都没有啊,小笨蛋。
顾媻自然不可能说实话,他犹如万千传道士那般深深看着刘善,犹如神明看向正在向他寻求迷惘答案啊信徒
,说:“我们有戴庙交付于我们绝对要坚持下去的理由。”
刘善果然一怔,哪怕再彷徨,也点点头,坚定不移:“是了,我们答应戴兄,一定要匡扶正义。”
“且我们明日不要跟着安如福的思路走,让他跟着我们走就是了。有没有证据不重要,重要在咱们才是真相,虚假者在真相面前,自然会不攻自破,明天你这样……”
顾媻一边说一边凑了过去,刘善也赶忙附耳过来。
另一边,皇城西边重兵把守的皇家监牢外面准备换班,可这一班队伍换班后却只留了两名侍卫站在外面,其余全部进去,且缓慢拔出手中的大刀,下了那阴冷潮湿的地牢后,忽地吹灭墙上的蜡烛,随后便一脚踹开故意没有锁牢的牢房大门,对着稻草里面便狂砍!
一顿劈里啪啦刀剑声后,有人喊停觉得不对劲,点燃蜡烛发现地牢里面是空的,原本按理说应该关在里面的顾时惜一伙人竟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为首之侍卫连忙上去,快步骑上马,出了皇城直奔城东安府,从后门进去后,在后院小书房找到了身着一袭昂贵黑色绸缎亵衣裤,肩上披着白毛领子披风的安如福将军。
还未行礼,安如福便快步走上前抓着侍卫的手问:“人死了没?”
侍卫摇了摇头:“人不在牢里。”
“不在?!怎么可能不在?!”安如福吓得面如菜色,一拍脑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要他说,早知道就在路上蹲守,把顾时惜一行人给解决了再回来。
他是中途意外截获孔老将军发往长安的信笺,偷看之后又放了回去,其他的信笺其实一封也没有收到,更多的消息也都是在长安后才从兄弟之子的口中得知。
他所知的信息很少,只知道顾时惜一行人回来是要军饷的,边城开始打仗了。
可那时他打着孔老将军让他先走,孔老将军断后的理由回来,人家在前线打仗,他自个儿领着十万人回来,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所以绝不能让顾时惜开口,最好是直接做掉,然后坐等边关失守,孔老将军死去。
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他是擅自回来的了!
孔老将军大字不识,奏折一个月来就发了三四封,大部分都是说顾时惜回去,说匈奴情况,说军情,就是没有提起他。
安如福很怀疑孔老将军是憋了个大的要整他,不然为什么对他一字不提?!难道还以为他在后方守着?不可能啊。
越是紧张害怕,安如福越觉得要先下手为强,因此先告状,后灭口,他计划得很好,谁知道顾时惜等人竟是好像神了,居然逃跑了!
难道有人帮他们?
安如福气得半死,在院子里狠狠砸了一套茶具,但他很快又不慌了,他想到自己和齐王也算是亲戚,和刘阁老、戴阁老也关系不错,甚至戴阁老儿子死了,他还撺掇了一嘴,让戴阁老现在恨死了带戴庙出使的顾时惜。
明天他倒不一定会输,哼。
这边安如福疯狂自我安慰,却是一秒没能睡着,一夜醒着,等外头打更的都开始敲三下了,他才行尸走肉一般坐起来,硬着头皮,上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