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帝听说了此事,非常的高兴,赞赏太子有做大哥的风范,一高兴,把年前西域送来的十匹汗血宝马全部赐给了太子。气的三皇子和六皇子在一旁直跺脚,出了太极殿就各自飞快的挑选礼物,亲自送到了十七王府。但是他们并未见到唐蛮,而是被十七王爷拦下,冷着脸看着他俩,训斥了半天,最后死皮赖脸的放下礼物,跑出了王府。
沈著听说了此事,让四喜去岳阳楼买了两份饭菜,一份送到了十公主的宫里,一份送到了十七王府。唐蛮也没说什么,正好到了中午,就和十七王爷一起吃了饭。
十七王爷自然知道这是沈著送来的,他也没说什么,末了说道:“要不要跟父王学习桃花酿?”
唐蛮笑着点点头:“好呀,太子马上大婚,就当是我给他的回礼吧。”
“那你可不能好好学。”十七王爷玩笑道。
“对,把最难喝的那坛给左相。”欢声笑语荡漾在王府的大厅里,唐蛮看着一桌子喜欢的饭菜,怀念着曾经和沈著开心的日子。但时过境迁,那曾经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早已不再是那个稚嫩的孩童,更不在属于自己。唐蛮能感觉到沈著的坚强,更能感觉到这些年来他内心的挣扎,和受到的煎熬。
但他挺过来了,也如自己,不也终于坚强的活到了今天么?
唐蛮也知道,不管自己愿不愿意,楚苑的反击,太子的肃杀,这一切都要铺天盖地而来了。虽然来京城之前,她早已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但当这一切真的来临的时候,唐蛮心里仍旧有些许害怕。她害怕会再次失去身边的人,而这一次再不会有重来的机会。
楚苑送来的帖子上写着四月二十,那是唐蛮离开长安的日子。所以唐蛮决定赴约,她不可能永远躲在王府,更何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只能接近知道真相的人。
而从七皇子离开长安城以后,蝴蝶歌就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唐蛮派人去观察过几次,却都没见到杜妈妈的身影,蝴蝶歌也像个平常的青楼一样照常营生。
七皇子的消息不断的传到十七王府和南候府,昨儿个经过哪个县,将那里的县令揍了一顿;今儿个又将哪个知府赶出了府衙;各个地方的官员一听说七皇子要来,都自觉的收拾起行礼赶紧逃了出去。王府里十七王爷无奈的笑笑,唐蛮却深深的担忧,他这样子闹下去,秦帝会更生气吧?
而南候府的沈著却越听越开心,还拿起了吉他高歌了一曲,唱完心情更加舒畅,于是又让四喜把岳阳楼新出的菜品送到了宫里和十七王府。
秦帝也听到了这些消息,于是对太子大发牢骚,就该把七皇子关押在天牢里,看他还能惹出什么事儿来。太子连夸秦帝的仁爱之君,对七皇子宽宏大量。然后就为七皇子求情,说就饶了他这一次吧,下次他若再犯,再将他关进天牢。
以退为进,明面儿上是在替七皇子求情,实际却是将了秦帝一军。
但秦帝听了高兴,又夸奖了太子一番。
收买完唐蛮,这日午后,太子又亲自去南候府找沈著,从宫里带了两坛子上好的杜康酒,说是要和沈著醉酒当歌,把酒言欢。南候去了宫里,南候夫人知道后,让厨房做了几个菜送了过去。
几杯酒下肚,太子很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和沈著当成了自己人,说话也无所顾忌起来:“七弟此番去塞北路上的行为实在是太不明智了,虽然父皇看不见,但他也不能如此嚣张啊。”
沈著一听便知,太子这是来探口风来了。
于是他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啊,他本可以做个闲散王爷,一生逍遥快活,自己却非要强出头,哎……”这一生哎,叹出了可惜,也叹出了太子心中的希望。
看到沈著惋惜的表情,太子两眼一亮,幸灾乐祸的表情想藏都没藏住:“沈兄也觉得七弟这是在自寻死路吗?”
沈著配合的点点头,“他此去已经是有去无回,太子殿下如此仁爱,我倒觉得您可以派人给七皇子一些帮助,也让天下人知道我大秦国的太子宅心仁厚,日后天下百姓必定会更加的爱戴您。”
太子有些担忧道:“可是父皇那边呢?”
沈著回答到:“秦帝自然会觉得太子您心怀天下苍生,未来必定是个仁君。”
太子瞬间眉开眼笑:“沈兄说的对啊,难怪父皇经常夸你,说你才华绝顶,是济世之才,让我多和你谈些国家大事。今日沈兄的一席话,真是敲醒梦中人啊,纪泱虽也很聪明,却不及沈兄半点聪明才智啊。”
太子主动提起纪泱,沈著便很随意的接了话茬:“纪泱是今年榜眼,论才华他不会比我差到哪里,兴许是刚接触政事,有些生疏罢了。”
“不瞒沈兄,纪泱却是是个难得的才子,七弟离开长安城的注意就是他帮我出的,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太子越说越开心,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沈著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是他。
“好啊,我随时恭候太子和纪泱的大驾光临。”沈著故作期待的一笑,他到是真的想见一见这个纪泱。
太子和沈著聊完开心的走了,走到门口还不忘深情的对沈著说声谢谢,弄得好像沈著是太子一样。但是沈著知道,太子这般没有架子,不过是因为自己对他有利用价值。所以他可以不顾天下人的目光,娶自己当众拒绝过的女人,更可以放下架子来找自己。如此胸怀,确实是一个帝王该有的。
但这也只是也许,未来他会成为何样子谁都把控不了。而当他真的坐上皇位的那一天,也许就是自己的死期。
他可以忍一时,但绝对不会忍一世。
那可以掌控一切的权利,让每个能接近到它的人最终都变了模样。为了它不惜伤害手足,历代皇帝口口声声说要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殊不知,皇家才是这世上最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