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生气,陈氏掌了自己的嘴,颤抖道:&ldo;外面早就闹得沸沸扬扬,说她偷人生下雏儿,前些日子雏儿来府里认亲,她隐藏不了,才……才自写休书离去,要不然国公爷家世何等尊贵,哪会生出雏儿。&rdo;
于佑气得额上青筋直冒,&ldo;胡说八道,青娘恪守妇道,这些年更是深居简出,你们是她家里的人,还说这种混账话来辱她清白,她若听到还要不要活了?&rdo;
见他大怒,他们灰头土脸的告辞,离开时想到林青娘乃是于佑的正妻,这偷人的事传出去,国公爷也是面上无光,怪不得噤了他们的口,还气到拍桌。
这厢于佑气得捶胸顿足,外面流言已起,要再扑灭岂有可能,他唤来儿子,要他去跑腿。
于任心被父亲的坏脸色给吓得浑身发抖,接过他手中为数不少的银票,立刻就往八王爷府去。
林青娘毕竟一手抚养他到大,见了他,十分欢悦,从床上披衣坐起,笑道:&ldo;任心,你怎么来了?&rdo;
于任心喊了声&ldo;大娘&rdo;,却又顿住声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才好。
林青娘心中一阵酸苦,却仍表情平静道:&ldo;我不是国公夫人了,就叫‐‐叫林姨吧。&rdo;
于任心闻言也悲从中来,再悄悄望一眼大娘身边的绿竹,想起那日大娘护子心切的勇敢,他热血上涌,&ldo;不,还是叫大娘好了,就算爹不准我叫我也要叫。&rdo;
林青娘感动,美目含泪,将他叫到身边坐着。
于任心递给她一大叠的银票,算算竟有好几十万两,他吞吞吐吐道:&ldo;大舅来后,爹大怒,要我拿银票来给大娘,要你别待在京城了,去寻一块清净之地生活吧。&rdo;
&ldo;怎么忽然给我银两,我娘家又不是养不起我跟绿竹……&rdo;她话声顿止,恍然大悟,&ldo;我大哥来了京城怎么没来找我,却上于国公府去,还搞得他大怒?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rdo;
于任心低下了头,&ldo;我在外头偷听,大舅跟大舅妈说大娘不守妇道,生了雏儿,事发发自觉羞惭,所以才……才自立休书离去。&rdo;
林青娘身子摇晃一下,&ldo;流言竟传得如此难听,连哥哥、嫂嫂都相信了,也是,尊贵的国公爷怎会生下雏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rdo;
林青娘热泪滚滚,握紧手中的银票。
绿竹见她担了恶名而伤心也跟着落泪,哭得比她还厉害,跪下来道:&ldo;娘,你回去,别认我了,爹会原谅你的。&rdo;
林青娘摇头,此刻她心下了然,娘家是回不去了,她也不可能回去于国公府,若是她孤身一人,还不如一死了之,但现在身边有了绿竹,她不能这么软弱。
人说为母则强,林青娘擦去泪水。这银票若是照她以往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收下,但她孑然一身离开于国公府,身上只带着休书,吃穿现在全靠桃红实在于心不安。
既然已经担了不贞的恶名,又何妨再担贪财的污名,她将银票递给绿竹收下,放开心情跟于任心聊了几句家常。
于任心见她神色渐渐平静,才支支吾吾的说出自己很想她,爹应该也很想她,因为最近爹都不太理人的关在书房里。
林青娘听了难受,于佑的事她无能为力,可对于任心,从小养到大的感情不亚于她对绿竹的亲情,她疼爱的笑道:&ldo;你若是无聊,就来这里陪大娘说说话。&rdo;
于任心讲了些府里最近的趣事,逗得她笑逐颜开,两人聊了一、两个时辰才道别,而于任心一出房门并未直接回家,反而一路问人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毕竟他年纪还小,玩心甚重,一想到于灵飞那日说的玩球方法,便迫不及待跑去求教。
于灵飞正与底下人研发几道药膳,看到满脸痘痘的于任心来,一拍大腿,眼前就有个现成的实验品,就拿他试验。
&ldo;我写一下躲避球的规则,那日你玩过,简单得很,但我有一个条件。&rdo;
于任心纳闷的问:&ldo;什么条件?&rdo;
&ldo;你三餐都来我这里吃,为期二十日,怎么样?&rdo;
于任心嘴角一抽。只听过买东西要银子,跟人学东西也要银子,没听过跟人讨教东西,对方反而叫自己来家里白吃白喝二十日,这桃红果然不是一般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