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ldo;我不清楚……&rdo;
&ldo;哥,你不要稀里糊涂的,如果到最后他父母反对,他迫于父母的压力和你分手,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受得了?&rdo;
对于这个问题,程潇早就思考过无数次,也早已做好了准备,&ldo;分开就分开。分开我也能活的好好的。放心,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什么看不开的。&rdo;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并不是十分有把我,真到了那一天,他会是什么反应他自己都想象不出来。
程瑟眼圈立刻湿润了,&ldo;哥对不起,是我想多了,裕明哥不会辜负你的。我看的出来,他真的很在乎你。&rdo;
&ldo;是吗……也许吧。&rdo;程潇想说,在乎也是分许多种的。
&ldo;哥,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rdo;
&ldo;嗯,你也是。&rdo;
周裕明躺在酒店的床上睡不着,耳边是陈晨的呼噜声,脑子里都是程潇。
他后悔了。
好不容易跟程潇见一次面,他闹什么脾气,不然这会正抱着他坠在温柔乡里呢,哪儿用得着孤身在酒店,还得听着雷声大的呼噜声。
唉,不作就不会死啊。
周裕明在想程潇的时候,程潇也在想他。想他和那个女孩结束了没有,会不会也像抱着他一样抱着那个女孩睡觉。越想越气,越气越睡不着。
起来在房间里来回溜达,边溜达边劝慰自己,要知足,周裕明这么完美,他有什么资格拥有,能偶尔见见他就很好了,不能太贪心。
他是如此卑微地爱着他,只因周裕明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把他从一具千疮百孔一心赴死的行尸走肉唤醒,赐予他活的希望,让他再次变回一个正常人,拥有喜怒哀乐,拥有做梦的权利。
高三那年,程潇因为同性恋情曝光,被迫在全校出柜,因为不知悔改,父亲把他送进一家戒同所。
那里关的全是一些和他一样&ldo;有病&rdo;的孩子,那里的&ldo;医生&rdo;会采取种种手段&ldo;帮助&rdo;他们戒掉坏毛病,变成听父母话,令父母满意的孩子。
他被关在那里一个多月,中途父亲来看过他一次,问他知不知悔改,他倔强地说我没有错,怎么改,然后父亲对他说了句我没有你这个儿子就再也没来过。
那之后对他的折磨开始变本加厉,不光是肉体上的虐待,还有精神上的侮辱,那段屈辱痛苦的经历他此生都不想再回忆第二次。
但是他重伤到昏倒都没有屈服,最后&ldo;医生&rdo;都拿他没办法,把他一个人关在不足五平方米的全封闭的黑屋子里,一点光都没有,每天只给他一点水和劣质到难以下咽的食物,因为没有厕所,狭小的空间包括他自己很快污秽不堪,他不断地呕吐,胃里抽搐,疼痛难忍,但是这些跟无边无际的黑暗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他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出去,黑暗和无尽地等待将他逼疯,他开始拿头撞墙,晕过去又醒过来,再接着撞。
不知道反复了多久,等他再睁开眼,明亮的光线刺的他睁不开眼。
原来那家戒同所被人举报非法囚禁和虐待,被警察查封,他也因此被救了出来。
重伤昏迷的他被送到医院抢救,但是等他醒来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求生的欲望,他患上了重度抑郁症。
他割过腕,被护士及时发现,不得不把他绑起来,他装了一个月乖,才让护士放下戒心,解绑的当天晚上他就跑到顶楼去跳楼自杀,被恰巧来医院探望亲戚的周裕明救了下来,他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窗户,是周裕明奋不顾身地抱住他把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他和周裕明一起倒在地板上大口喘息,周裕明还死死抱着他的腰。
他问周裕明,也在问自己,&ldo;为什么不让我死?我为什么要活着?我爸不认我了,他以我为耻,学校也回不去了,同学们都嘲笑我,排斥我。高寒出国了,也不会再管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没有活下去的理由。&rdo;
周裕明良久沉默,&ldo;想知道吗?跟我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