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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知府衙门后院上房的灯火还微微亮着，在雨夜里朦朦胧胧，一团晕黄。

&ldo;唐悦。&rdo;

&ldo;嗯？&rdo;

叶长风合上卷宗，向后望去：&ldo;朝中有旨，令我即刻回京，明日我便要动身了。&rdo;

&ldo;他……倒底还是忍不住了。&rdo;唐悦把玩短剑的手停了一停，似笑非笑。

&ldo;这是圣上的旨意，你莫错疑。&rdo;叶长风自然知唐悦这个他指谁，心中大不以为然，&ldo;他与圣上表面虽和，内里互有猜忌，圣上也未必肯听他的。&rdo;

&ldo;长风，你怎地也呆了。&rdo;唐悦低声笑着，暗影中看不清表情，&ldo;这就好比对奕。调动自己的棋子那是应当，迫对方按自己的路布局，那才是好手。&rdo;

叶长风怔了一下：&ldo;我不信。就算你说得不错，我也只以圣上旨意为准，别人要如何，与我无关。&rdo;

&ldo;是么？&rdo;唐悦轻笑着，似是想说什么，话到口中又改变了主意，踱到叶长风身前，低头下望，&ldo;那你就忍心扔下我一个？&rdo;

叶长风愕然，唐悦英慡过人，何曾出过这种哀如怨妇的语调，及至细看，唐悦眉梢唇角，都含着调侃的微笑，才知他是在捉弄自己，不由恼道：&ldo;你又逗我。&rdo;

唐悦只笑不言，将叶长风拉入怀中，叶长风微微推拒，还是被那双铁臂搂定，耳边传来低低的温热气息：&ldo;别动。窗外有人在看着呢，我们就让他看看可好？&rdo;

&ldo;什么？&rdo;

叶长风不自觉转头外望，唐悦及时固定住他，不由分说，将双唇封了上去，便是一个深长的热吻。

初时叶长风还嗔恼挣扎，唐悦这次却绝不肯放松，双臂紧锢着，唇舌几近狂烈的侵夺之下，叶长风不多时便全身无力，脑中晕眩一片，不能抵抗。

良久，唐悦才放开叶长风，转头看向窗外，朗声长笑：&ldo;看够了没有？接下去是不是还想看春宫？&rdo;说话间，右手指尖微弹，一枚石子已激射而出，穿过窗纸，直击入黑暗。

通地一声闷响，似是有人从树上跌了下来，接着枝叶悉索，象正仓皇逃离。

&ldo;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的机缘已尽了。&rdo;唐悦笑容敛去，以内力将声音压成一线，清晰送入那人耳中，字字冷然，&ldo;留着头颅，等我有空来取罢。&rdo;

风雨声飒飒，屋外再无半点声响。

叶长风挣开唐悦，一言不发地自去桌前坐下。

&ldo;是我冲动，你莫见怪。&rdo;唐悦陪笑着，心知自己一时负气，冒然行事，叶长风定要恼怒。

沉默半晌，叶长风脸上不见表情，淡淡道：&ldo;他来这是第几日了？&rdo;

语锋冷然，唐悦大感不妙，试着去握叶长风的手，却被甩开，只得微笑：&ldo;这人么，来倒是天天来的‐‐&rdo;眼见叶长风眉宇间怒意骤增，忙道，&ldo;不过他惧我耳力，从不敢走近，今夜大概知是最后一次，方才大胆靠近窥探的。&rdo;又放软声音，低笑道，&ldo;就刚才那一回，你放心，他别的甚么都没看到，没听见。&rdo;

&ldo;你要向人示威，何苦借我？&rdo;叶长风叹道，&ldo;我又算什么，这幕回上去，不过增人笑料‐‐那人，他是端王门下罢？&rdo;

&ldo;是。&rdo;唐悦心道你的身价你居然不自知，倒也奇怪，却决不说破，浅浅笑道，&ldo;他身怀端府密令，错不了。&rdo;

唐悦竟会连这也知道，叶长风疑惑瞧了他一眼，随即想到唐悦手段多端，麾下又多红粉佳人，知晓再多也不算出奇，哼了一声：&ldo;你瞒得我好。&rdo;

&ldo;不正怕你介怀，不肯与我亲热么？&rdo;唐悦笑叹道，&ldo;你那性子，我还不知。&rdo;

叶长风不擅情事，一时无话可说，半晌，才缓缓道：&ldo;我不惯这些……唐悦，有时我心想，若我们没有肌肤之亲，只留知已之谊，是否会更好。&rdo;

&ldo;我可舍不得。&rdo;唐悦一笑，揽过叶长风双肩，看着那双清亮凤眼，柔声道，&ldo;长风，我敬你，重你，也爱你，想吃了你。你与我在一起，后悔了么？&rdo;

&ldo;没有。&rdo;叶长风摇摇头，低低道，&ldo;在朋友之外，你确实还……教了我很多，你对我极好，我今生不会后悔。

只不过，&rdo;仰起脸来，烛光下双眸深沉，不自觉地流露一丝期盼，&ldo;你……京师风物繁华，你不愿随我去看看么？&rdo;

叶长风本性慎微，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是极致。

唐悦心中一跳，看着叶长风的神情，几乎便要不顾一切，答应下来，终究还是硬起心肠：&ldo;长风，我答应你，一定陪你去看尽长安月，洛阳花，但不是现在。我‐‐忘不了那么多兄弟的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