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妹妹快别,哪有那么不经用,只是今天赶巧了,”赵荟莲连忙推辞,“平日里,我又鲜少出门,用不得那么好的车呢。”
她身后跟着的赵莹莲却是不愿意的,也不看她自进来后,长乐连一眼都未瞧她一下,竟也敢不甘寂寞,开口插嘴道:“姐姐何苦推辞,这是公主一片心意,姐姐若推拒了,岂不是愧对了公主对姐姐的情份。”
赵荟莲狠狠瞪了赵莹莲一眼,示意她少说两句,却又顾念着今日场合里,闺阁小姐之多,没开口阻拦,她若说重了什么,这话马上就能飞出去,传到她那继母耳里,不一定又变成了什么味了。
“本宫与你姐姐的情份自是好的,你姐姐愿意要得,随时都可拿走,你姐姐不愿意要得,也可以随时送回来,我们彼此怎会存什么乱遭心思,又与本宫和你姐姐的心意和情份有什么关联?就怕那些旁人爱胡思乱想,说得些有的没的,搞得好像这事有多大似的,平白讨得不开心。”
赵荟莲给赵莹莲留面子,长乐可不管那些,她这一世走到今天这一步,若是当着赵莹莲这样的人面前,还考虑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她还不如一头撞死轻松了。
反正,她又没请赵莹莲来,即是赵莹莲主动送上门来了,她替赵荟莲出出气,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平日在家里,赵莹莲也没少欺负赵荟莲的。
八角亭里的闺阁们,都是极聪慧的,听着长乐与赵荟莲说话时,用的是‘姐姐妹妹、你你我我’,与赵莹莲说的时候,却是自持身份,连用‘本宫’等字眼,还能不明白长乐的意思。
还是那句话,这世间雪中送炭的难找,但踩高捧低、乐意锦上添花的却是彼彼都是。
张若薇最是着紧,反应最快,“公主说得可不是?难道我们这样人家的姑娘结个手帕交,还能样样都算计着那么清明?这位妹妹也是忒多心了,再说了,是给你姐姐的,又不是你的。”到底估计着自己大家闺秀的身份,没直接说出来‘用你多个屁嘴’。
“就是,什么公主的心意,公主的心意也是咱们能拿来说的,呵呵!”
挨着张若薇的那位小姐,紧随其后,很好地配合了张若薇。
这几句话下来,说得赵莹莲面色青白,长乐仿佛没有见似的,只拉着赵荟莲入了主桌。
到底是姐妹,赵荟莲哪能不管赵莹莲,主桌那里肯定没有地方,其他桌又都是按长乐请的人头来的,按排到最后,只能给赵莹莲临时插到末桌位了。
一肚子气的赵莹莲哪里肯坐到那去,紧拉着赵荟莲的手不放,心里却已经暗骂过赵荟莲好些句了,打定主意,等着回府,就与娘亲去告赵荟莲的状,一定让她没有好果子吃的。
主桌只有三个位置,正位肯定是长乐坐的,左侧位是给赵荟莲留的,右侧位坐的是柳英眉,总不好把这个‘赖’着姐姐不松手的赵莹莲按排到长乐对面去吧,那是品茗呢还是品赵莹莲呢?
赵荟莲确实为难,但她更不愿意为难长乐,她的妹妹还是她自己来应对吧。
“出府的时候,你怎么答应我的?我是不是说过,凡事都要听我的,这公主府里,不比咱们府上,任由你可以的性子来的?”
赵荟莲小声地与赵莹莲说完,赵莹莲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只装作糊涂,就是不肯松手。
赵氏姐妹小声说的话,别人听不到,主桌的柳英眉和长乐怎么还能听不到?
柳英眉瞄了长乐一眼,刚想要动,却被长乐一把摁住。凭什么让柳英眉让赵莹莲,她办自己的宴,干嘛让个不喜欢的与她同桌?
柳英眉体会到了长乐的意思,翘唇一笑,闺阁女子竟带出一丝痞味来,好似不经意地说道:“公主今日的品茗宴请得人多了些,萧华长公主一向好清静,不知……”
柳英眉说半句,长乐立刻会意,连忙接道:“可不是?家母就是不喜欢人家吵吵闹闹的,前几年家母参加荣寿大长公主的宴会时,有个不知礼的硬是磨着要与她坐一桌,赶着家母那几天心情不好,家母不奈压烦,着人一脚把她踢湖里去了,哎,本宫这性子虽是不如家母燥些,但总归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的……”
长乐这话还没有说完,赵莹莲已经松了赵荟莲的袖子,乖乖坐到宴会末桌去了。
没办法,关于萧华长公主的传说,那都不是传说,必是定有真事的。神鬼怕恶人,何况赵莹莲还没有那个勇气敢去挑战萧华长公主,当初,连着京城一霸欧子嘉,不是也在听到萧华长公主的名字后,萎了咩。
这真是人的名、树的影,杀人与无形,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长乐与柳英眉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柳英眉这个姐妹她江长乐认定了,这个媳妇,她徒弟欧子嘉必须娶,简直太投脾气了。
以后一起兴个风作个浪,杀个人放个火,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
总之,处朋友就得找这个样子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