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竟然这么快就。。。。。。那些师兄师弟呢?!”彭鸿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两位曾经让他尊崇无比的内门师叔,口上相问心中却已有了答案,顿时红了眼眶。
杨显笑眯眯道:“碍事之人,自然是杀了。”说着这样的话,语声却颇为和气,就像说着天气如何那么自然。
铁季南气红了一双星眸,攥紧双拳愤怒地看着他们,怒声骂道:“我御真门乃千年传承的正派名门,历代门中人无不是凛凛正义的仙中豪侠,岂料竟然出了你们两个这等道貌岸然、手段卑劣的无耻之徒!”
“不但做出淫辱门中女弟子、劫掠山下的姑娘,逼迫她们沦为炉鼎采阴补阳这等魔修才会做的事情,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竟敢残害同门晚辈。。。。。。你们眼中心中可还有半点道义?就不怕业障缠身遭天谴吗!”
黄中礼眼底漫上森冷的杀意,淡淡道:“只要杀了你……我就还是门中那个受人礼敬的长老。”
话音刚落,瞬间地底颤动,一条巨硕无比、身上遍覆鳞甲,足有两层小楼高的千目百足虫破土而出!
“铁师侄,到了下辈子,记得改改你那乱管闲事的坏毛病!”杨显捋须呵呵笑道。
千目百足虫发出刺耳的尖啸,朝铁季南扑去,彭鸿立刻挡在铁季南身前,低声道:“少门主退后!”说着,掐起手决,召来了自己的驭兽。
一只黑猫不知从何处出现,踏云而来。较小的身躯在空中迎风便长,利爪击向千目百足虫截住了它的攻击,落地时已有小山般大!一双竖瞳竟是通透妖冶的紫色,浑身水亮的皮毛炸开犹若钢针,黑猫发出尖厉的嗥叫,露出满口森森如锯的利齿。
一猫一虫在各自主人的驭使下凶狠地撕咬起来,刹那间飞沙走石,地动山摇!彭鸿赶紧扶起弟弟,彭宿口吐鲜血,见空中哥哥的紫睛黑猫不敌对手,强撑着也召来了他的驭兽。
只见半空中凭空出现一圈淡蓝色的水纹荡起阵阵涟漪,逐渐波涛汹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似的,突然波澜中心吐出一条巨大的黑鲤!
那是五级灵兽黑鳞鲤王,菱形狭长的鱼身覆满片片寒鳞,鱼尾如同迎风飘动的水墨旌旗,十分美丽。收到主人召命,它便胸鳍一摆快速滑动过来,鱼嘴一张吐出一个巨大的透明气泡,化作护盾将铁季南三人罩住,正好挡下杨显的攻击。
黑鳞鲤王一摆尾鳍,转身吐出一个个气泡向千目百足虫攻去,这回的气泡就不再那么温和,蕴含着巨大的灵力,就像一发发来势汹汹的灵力弹,迅如疾风般撞上千目百足虫,顷刻间在虫身上爆出好几个大口子,腥臭的黑血噗地喷洒了一地。
地上的杂草甫一沾染到虫血,便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马上被剧毒腐蚀出一大片焦黑的痕迹。腹背受敌,那丑陋狰狞的虫子挥舞着无数长着倒刺的虫足,凄厉地惨叫,震得人耳鼓作痛。
有了黑鳞鲤王从旁协助,紫睛黑猫逐渐扭转劣势,隐占上风。
黄中礼见自己的驭兽千目百足虫落了下风,冷哼一声,祭出法器便飞身上前相助。
铁季南三人因有黑鳞鲤王的气泡护盾庇护,总算可以松一口气,慌忙想着对策,敌我双方实力差距悬殊,硬拼无疑毫无胜算。护盾之外,无论杨显如何攻击,护盾都纹丝不动,依旧稳稳当当地罩着里面三人,让杨显奈何不得。
杨显气极,召出驭兽白眉秃鹫一同攻击。
白眉秃鹫从天边飞来,金刚般坚韧锋利的鸟喙狠狠地啄着气泡,才几下就让方才还稳固无比的气泡震颤起来,仿佛随时都要破裂一般。铁季南三人见之,心都纷纷提到了嗓子眼,彭鸿不禁有些绝望,喃喃道:“这下可如何是好?鲤王的护盾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那边黄中礼不费吹灰之力,几下便踹飞了紫睛黑猫,一剑过去就斩落了黑猫之首,小山般的猫尸轰然倒地,瞬间化作飞灰。几乎就在同时,护盾内的彭鸿如遭重击,一口精血刹那间喷将出来,染红了半边透明的盾壁。
“兄长!”彭宿目眦欲裂,凄怆地失声大喊。
铁季南接住彭鸿颓然倒地的身体,心中蔓上一丝绝望。彭鸿只是筑基初阶的修士,修为低微,与灵兽签订共生契约之后,一旦灵兽死亡,身为御主的他几乎是必死无疑。
彭宿性格比其兄冲动,此刻见彭鸿奄奄一息已无生机,悲痛欲绝之下不管不顾地冲出了气泡的庇护,祭出长剑就向黄中礼冲去,欲为哥哥报仇来个玉石俱焚。
黄中礼嗤笑一声,不过区区筑基初阶而已,对上他这个金丹初阶,简直是以卵击石不足为虑!
一剑挑飞彭宿手中之剑,五指一张便扼住了他的咽喉,充满恶意地桀桀笑道:“怎么,凭你这微末修为,也想替你胞兄报仇?”
五指越收越紧,彭宿透不过气来脸庞涨得紫红,脖颈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即便如此,他依旧毫不示弱恶狠狠地瞪着仇人,挣扎着一口唾沫吐在了黄中礼脸上!
这下无疑激怒了黄中礼,他一把将彭宿丢飞出去,抬袖缓慢地抹去面上污秽,脸色阴霾得如同地狱出来的恶鬼。
“竖子找死!”黄中礼自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便猱身而上,一剑刺向这不知死活的小子。
铁季南见状,竟猛然扑出气泡,竭尽全力地冲上去挡在了彭宿身前!
即便他自己身受重伤,即便他们今日都注定要死在这里,然而天性中的善良让他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去救同门师弟!哪怕他马上就要代之死在剑下,哪怕他这么做不过是多此一举,师弟就算此刻不死也可能活不过下一击,他也依旧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少门主!”彭宿趴在地上挣扎起身,见铁季南如此重义,不禁眼眶微红。
长剑疾来,铁季南缓缓闭上双眼。
于他而言,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为了活着而丢失了心中的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