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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王菀坐在榻上轻声啜泣,如削裁似的柔弱细肩隐隐颤抖。官卿卿只好柔声宽慰她:“菀姐姐,你别哭了,兴许是你想岔了,阿沉哥哥可能只是,可能只是……”
她另一只手抹了抹自己的裙角,蹭掉冒出来的薄汗。一时竟卡了壳,不知该怎么说下去,这种情况摆明了就是赤|裸|裸的拒绝啊!编都编不下去,可又不能就这么看着好友如此伤情,可把官卿卿一个爽朗的姑娘愁坏了。
王菀咬着唇,满眼不甘地问:“可能只是甚么?”
她的手在褥子上攥成了拳头,上好的罗衾差点被扯出口子来。
“也许他只是太害羞了!对,害羞!不是故意的……”官卿卿眼珠子转了转,终于扯了个看上去稍微让人下得来台的淡哄她。
王菀不语,半晌,忽而幽幽道:“他就是故意的,他喜欢的人不是我……是……是顾迟舟!”
“啥?!”
官卿卿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要不就是入了幻着了魔,不然怎么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于是又问了遍。
这次王菀双眸明亮如镜,仿佛一个依据着蛛丝马迹就洞破玄机的侦探,用着有些神经质却又柔若和风的语气,无比肯定地说:“他喜欢的人,不是我。根本就是……顾迟舟。”
顾迟舟的名字被她一字一顿咬了出了来,异常清晰。
清晰得官卿卿想假装听错都不可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讪讪笑道:“不,不可能的,菀姐姐你莫不是气糊涂了?咱别胡思乱想了好么,阿沉哥哥和顾迟舟……哈哈哈哈哈——”
干笑逐渐转成了大笑,官卿卿觉得自己仿佛听了个最荒诞滑稽的笑话,一时笑不可遏。
“他们都是男人,曾经还是死对头,怎么会呢?”官卿卿捂着唇,笑得合不拢嘴。“就算你要怀疑他们有点什么,也至多不过是朋友罢?”
王菀声音很轻,却很笃定,“怎么不可能?别忘了,男子相爱即便稀少,却也不是没有。尤其是,东祁国还是崇尚男风之国。”
“我就知道的,我绝不会感受错!你别忘了,寂修路试炼出发之前,韩默亲眼所见薛大哥的腰上挂着他顾迟舟的玉宫牌!顾迟舟的!”
“这还是你同我说的呢,不是么?!”王菀猛地抓住官卿卿的手,力道有些大。她自嘲一笑:“可怜我当初竟还愚蠢的以为,你是在同我开玩笑!”
官卿卿吃痛,皱眉轻呼:“嘶,痛!菀姐姐……”她挣了挣,没挣开。
王菀却似没有注意到这些,仍自顾自地抓着她的手说:“我没看见顾迟舟的腰上是否挂着薛大哥的玉宫牌,但是有一点是我确定了的。。。。。。之前明明没有的!寂修路试炼的时候明明没有的!可是今日,我在薛大哥的常服腰间看见了琴心峰的青玉牌!青色的!”
“薛大哥的玉宫牌……明明应该是落雁峰红色的赤玉!”
说着说着,王菀又掉下泪来,如同大雨滂沱,瞬间打湿了她绝美的容颜。
她低哑地泣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顾迟舟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就是你所说的爱?!你对我的爱,就是要这样抢走我心爱的薛大哥么?!
“是啊,我早该发现的,每次,每次薛大哥都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王菀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撕碎成了粉末,她感受到一股浓浓的背叛,顾迟舟!都是顾迟舟!他一定很开心对不对!他是想报复她曾经对他的绝情对不对!
贱人!贱人!!
官卿卿觉得,她的菀姐姐一定是病了,还病得不轻。
「嘤嘤嘤,这不是我的女神菀姐姐!爷爷啊,这个世界好可怕!陷入情爱的男女最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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晖阳峰顶,无极宫侧殿书房。
白衣道童匆匆进殿,躬身一礼,高声回禀道:“禀代掌门真人,顾迟舟师兄与薛沉师兄求见。”
幽幽而清绝的女音透过珠帘传来:“让他们进来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