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比试大会在三日之后正式结束,五十年组的魁首是景涑涯,如果她不赢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一千年组的魁首是我六师姐,终于在拨拨手指可以数过来的比赛生涯最末端,她是逞了一回十足十满当当的威风,即使她睡眼惺忪的脸上完全找不到一点儿略带关心的喜悦。至于一百年组和五百年组的魁首,总之不是长空门的弟子,便不在我的关心范围内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又从沙漠上仙境般的绿洲各奔东西。几大门派中属万丈阁地处最南,因此约定了南方的妖邪一旦举事便由秦掌门召集各方势力聚集于万丈阁商议讨伐要事。至于常问夏,她向来聪明得很,只这么些天便与苏掌门攀上了交情,趁这机会当场表示要跟我们一起走一遭长空门,目的自然是与我那师父大人孟东李好好叙旧,顺便的,南行讨伐之时也好做个伴一道出发。只是白泽,本来苏掌门是想请她一起的,只是她说过些时日苦行沙漠附近便有好酒可挖了,所以要多留些时日,到时得了好久,便会登门拜访。听到这种话,我便知道这只表面温柔的神兽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酒贼,也不知哪路神仙又要痛心疾首了。
一干人等御剑回门,一路上紧赶慢赶倒是比来时省了不少时日。不过本就路途遥远,所以到长空门的时候,山上的春雪都化了。
常问夏作为贵客,据说是几千年来踏足长空门的唯一妖族,苏掌门很人性化,并没有因那些客套礼数将她强留在主峰的客舍里,却是指明叫我和六师姐带她回孟东李那儿去安排住处,毕竟用常问夏的话说,她俩交情匪浅。
其实回想起来常问夏和孟东李之间并没有什么愉快的过往。起初我因她们俩的交易与孟东李缔结了师徒的缘分,如今我却是她们保持某种可有可无的相识关系的桥梁。
我的徒弟跟那只蝴蝶精有jian情——我的jian情对象是那个美道姑的徒弟
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拜会孟东李。孟东李似乎一早便得了消息,见了常问夏也没露出丁点惊讶的神情,还笑说到了这儿便不必客气。两人假情假意地互相寒暄,听在不知情的人耳里倒真如多年未见的故人。
这边话说完,孟东李又朝我们和六师姐开腔:“这次比试大会,百岚你夺得头筹,很好,为师甚是欣慰。”
六师姐强打精神,脸上隐隐泛着困意看起来蔫蔫儿的。
“谢师父夸奖。”她只说了这么一句,我几乎可以肯定她心里在徘徊着一句:‘放我回去睡觉回去睡觉睡觉……’
“盼娘,你初次参加比试,虽是落败,却也值得褒奖。”
“哪里哪里,徒儿倒是给您丢脸了。”
“你入门不过三年,有这般成绩已然不凡。掌门与我说了,你表现很好,这回五十年组的魁首虽是碧海宫的景涑涯,但众掌门都已认可你的潜力,为师也觉脸上有光。”
“师父这是哪里的话……”我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眼神儿飘来飘去,感觉挺不好意思的被人这么夸。
“好了,你们带常寨主去安排住处吧,莫要怠慢了贵客。”
就这样,在孟东李这位师父某种意义上算是默许了的状况下,常问夏堂而皇之住进了我的屋子。这简直不能更离谱了,怎么看也是很危险的吧就这样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同居了……于是为了掩人耳目,我在附近又找了间空屋挂了块常问夏的名牌掩人耳目,不过细心点儿都应该对她经常出入我房间这事儿不得不在意。
反正三天之后我是完全认命了,想到她说的以后还要跟我成亲,事先有点儿小情况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在世人面前出柜这一步早晚是要走的。
常问夏在修真界似乎是很出名的,虽然她一直只窝在小小的白水山上做抢人钱财这样小打小闹的贼事儿,当然,我这句“抢人钱财”的意思是抢人和钱财,毕竟别说她曾经的那些我如何也不愿意去想象的压寨夫人,就是我楚盼娘这个原只是‘买我菜送你葱’里面的葱,也是她打劫的附属品,说白了还是她抢的人。好吧,以上这段我对常大寨主以及自我人生的吐槽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由于常问夏进驻了长空门,她那些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恶行早被像小赤仪那样本事不大八卦劲儿不小的弟子挖光了。你也猜到了,首当其冲便是她喜欢姑娘这事儿。
渐渐地,我便时常地眼皮儿跳打喷嚏,偶尔也能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
“你知道么,前些时候来的那位贵客,嗜好不一般。”
“嗯?你说的是喜欢女子的事?不新鲜了。”
“那你可知道,咱们长空门里,有人被她看上了哪……”
“当真?你说来我听听,是哪个。”
“就是那位楚师叔。”
“哪位楚师叔?”
“哎,就是那位呀,才入门三年就去参加山门比试大会那位。”
“她呀?别逗了她们俩分明八竿子都打不着。”
“怎么打不着?你知道么,那位贵客是这届比试大会的评判之一,十几天下来这么多女弟子,难保不看上谁。”
“这么多女弟子,怎么就看上了楚师叔?既不是最厉害的,也不是最漂亮的呀。”
“那我怎么知道,或许人和妖瞧美人的标准不一样吧,总之我是听说楚师叔被她缠得不行,前阵子还有弟子看见那贵客从楚师叔房里出来,脸上喜气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