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侧又涌入一群手持枪械的士兵。整个南院早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桌前的刘镇长抖得和筛糠似的,颤颤巍巍的说道:“陈师长,要是对价格不满意,咱们再另说,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陈鹞微笑着慢慢靠近刘镇长,忽然捏住刘镇长的那把浓密的大胡子,略带威胁的说道:“您老要不要把自己老底都交待了,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说——抢来的饷钱都放哪了?”
边上的乡绅有的一脸懵逼,不知所谓,有的眼神闪烁,手刚摸上腰间就被士兵一枪击中手臂,震耳欲聋的枪声,把小先生们吓得又尖叫起来。
刘镇长也被吓的老泪纵横,边哭边回答道:“什么饷钱啊,老朽……老朽真的不知道啊。”
陈鹞听他还在嘴硬,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捏着刘镇长的胡子,一使劲浓密的胡子竟然整把被扯下,最令众人惊奇的不是胡子是假的,而是胡子下露出裂开的半张嘴,像是曾被利刃划过然后被捣碎。
一个乡绅猛的叫起来:“你不是我们刘镇长,你是那个……那个土匪?”
这畸形的嘴分明是通缉令上的悍匪雷豁子,也是悍匪刘胜七的原配老丈人。顿时厅内推诿声、指责声不断,陈鹞被他们吵的头疼不已,掏出配枪向角落射去,听到枪响,众人才缄默不语,乖乖的装孙子。
“雷豁子,军饷在哪里?来个痛快话,我给你留条全尸,还能给你兄弟们留个活路。”陈鹞拿着枪抵着雷豁子的脑袋逼问到。
“呵!你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不觉得隐隐有些腹痛吗?”“刘镇长”也就是雷豁子一改刚才的软弱形象,梗着脖子一列嘴,整张脸显得更加扭曲狰狞。
啊——陈鹞突然捂着肚子低声哀嚎,重心不稳的倒在椅子上指着雷豁子骂道:“鼠辈,你敬酒的时候下药了?把解药交出来。”
“哈哈哈,没有解药,老夫烂命一条,能拉着尊贵的军爷共赴黄泉,也不亏啊。”雷豁子的嘲笑让周围的乡绅富豪大惊失色,再也不顾及形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倒在他脚边求取解药。
“那好啊,你先去死。”陈鹞大笑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动扳机,啪——,是空枪,雷豁子嘴再硬,开枪时他也不禁抽搐了下。周围的富豪们愣了一下,见雷豁子没死又闹哄哄的扑向他,七嘴八舌的讨要解药。
“别吵了!他没给你们下药。”陈鹞声如洪钟的吼道,又收枪执起桌上酒壶酒杯,朝雷豁子泼了杯酒讥讽到,“白痴,我都猜出你是谁了,你敬我的酒我哪敢喝,你们这种跑江湖的手艺人阴招可多,不得不防。”
陈鹞“哐”的一声把酒壶掷在地上,碎裂的酒壶露出两个内胆来,原来是阴阳壶,他卖惨道:“我找不回军饷回去也是死,待会就把你的手下全部枪毙,大家一起畅游黄泉也不错。要不我们合作,告诉我饷钱在哪,大家都有活路好不好?”
“我什么都不知道!”雷豁子别过脸拒绝配合。
这块骨头比较硬,油盐不进,陈鹞往椅子上啪叽一坐大声喊到:“张副官,张副官,张副官……”旁边卫兵听不下去了,走过去悄悄说道:“回师座,张副官去北院清匪了。”
“那就把他叫过来,现在!马上!”听陈鹞这么急切的找张副官,卫兵没敢耽搁一路小跑到北院,北院也是个二层小楼与南院分别在镇子的两头。
卫兵气喘吁吁的跑到北院,还没进到院子就闻到浓烈的血腥气,和南院相比这里叫一个惨烈,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名匪徒的尸体。
几乎每具都被打成了筛子,少说也得有几十个个窟窿,地上到处是白白红红的,一时竟无处下脚。卫兵只能问搬运尸体的小兵,看没看到张副官。小兵一指楼上,低头继续打扫战场。
到了二楼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每根柱子上都有弹孔,卫兵都担心这楼会不会塌了,脚下血都汇成一股,顺着栏杆滴滴答答的落到楼下。
一路走过留下一串血脚印。终于在一间包厢里他找到了穿着黑色中山装的“高督办”,不,是张副官。
张副官正对着几个五花大绑的匪徒问话,似乎是对方回答的不满意,张副官眼睛都没眨,一枪打爆了匪徒的脑袋,血浆带着脑花溅在旁边匪徒的脸上,很有威慑力。
其他的匪徒眼中都露出惊恐的神色,颤抖着身体,拼命的摇脑袋,那肃杀之气让在门外的卫兵大气都不敢喘,看着张副官又开始补充子弹,卫兵的心也跟着突突乱跳。
终于有个匪徒崩溃挣扎着大喊:"我知道,别杀我,我们把抢来的钱分别藏在镇上钱庄和当铺。"其他匪徒听到有人抖底了,纷纷向那人投去充满杀气的眼神,那个人抱着脑袋嘶吼道:“我又没老婆孩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来人,押着他去找赃物。”张副官沉声说完转过头来,他脸上有几道溅上的血痕,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卫兵立马敬了个军礼,告知其来意,张副官没说什么,起身边走边擦去脸上的血痕。卫兵又看了眼楼下血肉模糊的尸体,赶紧跟着张副官离开北院。
等两人赶到南院,只见乡绅们吓得缩成一团,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而陈鹞正在和雷豁子玩赌命游戏,一把左轮手枪,只放入一颗子弹,啪,又是空枪。
不知道是玩到第几轮了,雷豁子眼内布满血丝,浑身大汗淋漓像是被水浇过,他对着陈鹞吼道:“你要杀便杀,何必戏耍。”
陈鹞看到张副官立刻停止游戏等着汇报,张副官敬了个军礼,附耳汇报刚才的情况,陈鹞津津有味的听着,脸上笑容越来越甚:“好,那这个人没什么用了,不对,还有点用,你梳理梳理,听听他还能放出几个屁来。”
发完令,陈鹞拔腿就走,可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问张副官:“高督办他们带了多少重机枪?”
提到高峻霄张副官的话似乎多了些立刻答到:“没带。重型器械高督办几乎都没带,都放在我们营地呢。倒是轻机枪和子弹都带足了。”
陈鹞听完眉头紧锁,眼球左右转动严肃的说道:“传我命令,严守镇上所有对外通道和交通,今天晚上苍蝇都不许飞出去一只。有拒捕的匪徒就地枪毙,带人搜查所有房屋店铺,谨防余匪反扑。我回趟营地。”
红灯笼下,接过张副官递上的雨衣马鞭,陈鹞一边穿雨衣一边在心里骂高峻霄冒险,面对这种悍匪救人质时怎么可以不带重武器,等卫兵牵来骏马便一跃而上,策马消失在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