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幸会幸会,我知道你是蔡大姐推荐的留法学生,怎么跟了王人庸混,要不和我去南京,我亲自教你。”李石发握着清澄的手还不忘挖苦一下王人庸。
“哎哎哎,怎么当着我的面就开始挖墙角呢。”王人庸故意把两人隔开,“再说你现在也归二科管了,我是你的上级。”
“那你得有个上级的样子啊,你肯定又给人家小何同志乱七八糟的关键词了,我一听就是你的手笔。”李石发也不甘下风反唇相讥到。
“早上被抓了几个同志,现在车站是特务重点的搜查地,我不得谨慎点。另外大鲵就是娃娃鱼,你听懂了呀。”王人庸比划着娃娃鱼的样子,笑着露出八颗上槽牙。
清澄看着两人来来往往,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大概在苏区时就是极要好的同志了。
不一会儿,齐氏夫妇也带着礼物到访。清澄见到早就仰慕的女性偶像,激动的嘘寒问暖,可转过头见到这么多同志齐聚一堂,心中有些不安。
组织规定所有人必须是单线联系,除了自己上线下线平日不能一起聚集,防止被一锅端。王人庸带头违反规定,是想吃处分吗?
可清澄还没想出什么头绪来,就被老王强迫拉到厨房,同他一起为艾瑞瑞烧生日大餐。
“王人庸,我一会儿还有活呢,能先给我弄碗酱油拌饭吗?”瑞瑞站在厨房门口,轻声细语的问道。
王人庸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对艾瑞瑞变了个小戏法,原本空空的双手,突然变出一个小小的栗子蛋糕。
在众人的注视下,艾瑞瑞咬着嘴唇极力避免着和王人庸的视线相碰,好一会才讷讷的接过蛋糕,几不可闻的说了句谢谢。
等老王回到厨房,清澄假装在干活,真不真假不假的说道:“同时买了红宝石的奶油蛋糕和凯司令的栗子蛋糕,原来王科长还是个土豪啊,失敬失敬。”
“什么土豪,我是有地了还是有房了?我,一位正宗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党的好儿子,人民的好伙伴。”王人庸毫不客气的自我吹捧道。
“呦呦呦,就你正宗,这金给自己贴的,就快成金身塑像了。”对于王人庸的厚脸皮,清澄也是毫不留情的回怼到。
“我要是成金身了,你就把我融成金条,帮我上交组织,当我的党费。”王人庸挤眉弄眼的顺着清澄的话往下接去。
“哈哈哈哈,气势不错,我下个月也过生日,要不您也给我买个蛋糕,毕竟都快成金身,还差那几个钱。“清澄瞥着老王开玩笑道。
“去,你不会让高峻霄买,他难道是摆设。”老王一口回绝到。
“什么话,这是蛋糕的问题吗,我自己难道买不起蛋糕?这是同志革命友谊的见证,对所有同志你都得一碗水端平啊,怎么能厚此薄彼呢!”清澄看着门外意有所指的说道。
“端不平,说起你男朋友我就来气。”王人庸说着恶狠狠的把鱼剁成两半。
“怎么了呀,他怎么得罪你了,你俩不是交情挺好的吗,还做了大半年的团结工作呢。”清澄觉得老王是在没事找事。
“正好问问你团结工作到哪一步了?你上次去司令部,除了接头,就是去宣告主权,让狐狸精离你家高先生远点吧。”老王手上不停,仔细的片着鱼,不一会就切完一盆。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需要宣告主权吗,高峻霄自己嘴上没把门,嘚瑟的呦!恨不得见个人就把我拉出来吹嘘一遍,我去了才知道,全司令部都知道他有个作家女朋友。”清澄感觉自己鸡皮疙瘩的都要起来了。
“高招啊!你这么优秀,那些想往他身边塞女人的都得死心,剩下能拉拢他的无非钱和权,还有信仰。我们也要加油了。”王人庸边倒油边问道,“你最近给他看了些什么文献?”
“湖南农民运动,掌握军工制造的重要性,中国之资产阶级的发展,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各种方式……”清澄还没说完就被王人庸打断,这些都是基础文献,下面需要进阶了。
王人庸让清澄下次拿《前锋》和《向导》给高峻霄看,直接给他剖析我党的工作路线。清澄摇头表示不妥,这两份报纸有部分文稿太激进,但其中几个大佬讲革命讲的很透彻,可以单摘一些温和的文章,尝试给他看看。
“我还有几本绝版的《新青年》,你给他带过去,他北大出来的比较喜欢看那个。”王人庸调着酱油。
“你可悠着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总觉他有些怀疑我的动机了。上次故意让我同他的手下比枪法,话里话外都在试探我老师是哪个。我只能把他的目光强行聚焦到他手下身上。”清澄也拿出腐乳和红米调了个鲜艳的酱汁。
“不用这么麻烦,男人吗,嘿嘿,下次见面的时候亲近点,热情点,保证他没空想你是谁。打个比方。”王人庸夸张的撒娇道,“哥哥,你手好冷啊,放我这暖暖。人家心疼哥哥。啊呀,人家好怕怕啊,哥哥抱紧我。”
这不就是美人计。清澄抹了抹笑出的泪花,赶紧叫停他的表演:“王科长,虽然你为我带来了欢乐,但我还是想揍你,能正常一点吗。”
随即王人庸收敛起夸张的表情语重心长的说道:“高峻霄发现你的身份是早晚的事,不在于他有没有能力知道,而是他想不想知道。他要是不想知道,证据在他面前堆成山,他也会自欺欺人下去。”
“王科长,你知道什么人最讨厌吗?”清澄洗着墨鱼自问自答到,“讲真话的人!再浓烈的感情也有转淡的一天,到时候他还能容我么。”
“别慌,你的优势很大,高峻霄是真心想迎娶你的,他早上在我的画廊买了一幅画,应该是想送给你。”王人庸愤愤的说道,“啊~说起这个我就好气,狗日的把我镇店之宝,唯一的莫奈真迹买走了。没想到他是个内行人。”
“哎,先不说他内行不内行,你要坑他经过我同意了吗?”清澄露出一个及其“友善”的笑容,真迹挂在那不就是卖的吗,这个奸商没坑到人还有脸抱怨。
“你急什么,他工资卡还没给你呢,又不是花你的钱。”王人庸挖空心思的想坑高峻霄,不死心的提议,“要么你做托儿,让我坑他一次,我给你买十个栗子蛋糕,再送你一副当代名家字画。”
“呵呵,把钱从左口袋放回右口袋,你没别的事情做了,能干点正经事吗!”对于老王幼稚的行径,清澄表示心累。
“还真有正经事,不然我把这么多人叫来,只是为了给瑞瑞过生日吗?天真。”老王看油锅热的差不多了,把鱼肉一片片放入锅中。粉色的鱼肉在滋滋作响的热油里翻滚,逐渐变得金黄酥脆,散发出阵阵香味。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分着甜甜的奶油蛋糕,王人庸向齐太太要来一封介绍信,然后让瑞瑞陪咱徐姐说会话,他则带着李石发、齐可均和清澄上楼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