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河,你哥哥想吃麻糍,你跟妈妈一起出去买,这次不准再像上次那样瞪别人了,听到了没有?”
&esp;&esp;“小河,他们都说你生病了,说你是神经病,要我带你上医院看看,咱们才不是神经病,是不是?哪像他们说的那么夸张,用不着吃药……你就是世面见得太少了,等以后嫁出去了你就知道生活有多辛苦……”
&esp;&esp;“小河,小河!你疯了吗?!谁让你咬哥哥的!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她拉开啊!”
&esp;&esp;可即使小河努力按照她母亲说的每一项要求去做,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esp;&esp;三年前她和母亲最后一次出来给哥哥买麻糍,母亲说让她在学校门口等一下,她去找公共厕所解急。
&esp;&esp;小河依言乖乖地在后门口等着,从烈日的午后等到深夜,从站着到蹲着再到坐着,她妈妈再也没有回来。
&esp;&esp;小河想,那个家大概不再欢迎她了,所以才会把她像破布娃娃一样扔掉。因为来家里用异样眼神看小河的亲戚越来越多,他们围在母亲身边,窃窃私语,说她有精神病。
&esp;&esp;她妈妈最后也相信了,所以放弃了她。
&esp;&esp;可她明明每件事都好好做了,咬过哥哥后她跪下道歉了,再也没犯过错,可为什么没有人要她呢?
&esp;&esp;林西图忽然感觉身边的小女孩身体贴紧了,呼吸有些急促,还夹杂着哮鸣声。
&esp;&esp;他低下头去看,却发现小河满脸苍白,嘴唇有些发绀,明显是呼吸过度了。
&esp;&esp;“小河,小河,深呼吸!”
&esp;&esp;小河把脸紧紧贴在林西图腰间,抓着他毛衣下摆的手指用力得指尖发白。林西图焦急地顺着轻抚她的背,把人带得离马路远了点。
&esp;&esp;“没事、没事…小河,我们深呼吸,慢慢来,不要着急,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好吗?”
&esp;&esp;“小河今天做了好多游戏,还赢到了一只泰迪熊,以后这只泰迪熊可以天天陪你睡觉了…刚刚店里的老板娘还夸你了是不是?夸你长得可爱,手也巧,帮了哥哥好多好多忙……”
&esp;&esp;林西图絮絮叨叨地讲,也不知道小河听没听进去。
&esp;&esp;小河在青年温和的声音里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想把脑海里那些混乱的记忆甩出去。
&esp;&esp;可越是这样,妈妈的声音越是清晰起来,在耳边不断地盘旋,小河忽然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愤怒。
&esp;&esp;她想大叫,用力跺脚,想像别的孩子那样皱着鼻子撕心裂肺地大哭,即使是这样他们也还会有人怜惜和包容。
&esp;&esp;可她不行,她确实是精神病,眼泪通向外界的轨道里长了一个腐烂的瘤,那颗瘤也长在她的心上,越长越大,最后变成了一颗和正常孩子都不同的心脏。
&esp;&esp;抚摸小河脊背的那只手坚定又温柔,她从来没觉得林西图这么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挥着翅膀绕着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