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这个家伙?在座的有些元老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
3d放映的时间已经结束了,画面定格在这个戴着面具鬼影消失前的最后一秒。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投影,但是看着那副面具元老们还是生出了一种强烈的被注视的感觉。这种感觉糟糕至极,就像是你在等身高的草丛中跋涉,筋疲力尽的时候周围却传来了蛇鳞摩擦地面的声音,你看不见它,但是它想要你命的话却轻而易举。
这就是他们现在的感觉,这个家伙似乎就正透着面具在注视在场的所有人,像是死神在翻看他笔记上的名单。
“我之前也对昂热的做法有异议,但是现在看来昂热做的没错,学院里混进了太多懦弱的家伙,秘党学院化之后看来也是有所弊端。”
范德比尔特元老扫视一圈之后投下了蔑视的声音。
秘党学院化这一百多年也并不是毫无长进,为了增大体量同样吸纳了不少在外有名有姓的大家,这些大家有权有势也有不错的血脉,但是他们和贝奥武夫、昂热以及其余老秘党们最大的区别就是这群人极少自己直面那些致命的古龙或者死侍,他们缺少一个作为亡命之徒的勇气。
而屠龙,需要的就是亡命之徒,不是亡命之徒谁会去玩命?
这是这些仅仅只是为了获利的商人永远不会懂的,就像他们永远不会对着异类以命相搏,他们只会在估算风险回报之后再做决定,如果发现继续下去会亏本的话他们就会悄然无息的退局,更有甚者会给之前的合作伙伴的背后来上一刀。这样的人在战场上你无法将背后交给他们。
回应他的仅有寂静无声,沉默的背后似乎是在默认。
这悄然的安静中似乎有一种冰面裂开的声音在响起。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分裂的声音。
昂热的倒下远不仅仅是他们失去了一把最锋利的刀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个老东西之前还把他所有能够到的东西全部聚集起来,然后再以无比的强势强迫所有人团结。换而言之这个老家伙就是他们之中最强悍的核心,有这个核心那么组织就是世界上最强悍最坚硬的船只,这种船可以在倾世的风暴中久经考验却永不沉没。
但是现在核心消失了,那么船也只会在无匹的风暴中簌簌发颤,船上的人们也只会争先恐后的逃跑。
在场的一些人们开始估算得与失了,黑色的长袍下燃烧着一双双鬼火一般的情绪。
“想要退出的把黑卡扔到桌上然后带着你们的所有东西出去。”
范德比尔特对着所有人开口,语气中满是漠然。
“范德比尔特先生。。。。。”
图灵似乎想要说一点什么,但是却被范德比尔特毫不客气的挥手打断了。
他当然知道图灵要说什么,无非就是现在并不是秘党内部出现严重分裂的时候,应该一致对外。
但是范德比尔特从不这么认为这些鬼话,他和其他人可不一样,他放权给昂热四十年可不是他惧怕龙类,只是因为他以及贝奥武夫和昂热分道扬镳的主要原因只是政见不合罢了。
要知道垒起大名鼎鼎的“真言”范德比尔特靠的可从不是什么过家家的玩闹,而是完完全全无数的尸骨,就连他的拷问技术都是出自那些胆敢与他们为敌混血种身上的,有多少人即便现在听到他的名字估计都会从棺材里蹦出来然后见到他再吓回进棺材里。
要知道他们曾经率领的“行动队”和龙类死侍搏杀靠的仅仅只有言灵与刀剑,那一路走来身边倒下了多的同僚、战友,多的他们自己都数不清了,甚至就连爱人,甚至是自己的儿子女儿都倒在自己怀中,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在他们的墓前吹奏一曲挽歌。
“屠龙”两个字的重量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其重量甚至大过了自己的生命,他们无法接受昂热的理念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从根本上认为昂热手下出来的那些流水线一样出产的孩子们绝对不会把屠龙这件事当做一生追逐的信念,估计连当做一件事业都不大会,甚至仅仅可能会当做什么耍帅乃至泡妞的吹嘘资本。
他们打心底无法接受自己为之奋斗了一生的教条被后人如此对待,要知道在当年想要进入秘党你可是要拿着死侍或者龙类的脑袋进去的!如今这些和自己同坐的人又有几个有资格?
范德比尔特环视四周,像是帝王检视寰宇,能和他对上视角的寥寥无几,能对上的几乎也都是曾经的那些老友们,看来这些老东西体内流淌的热血也从未因为身躯的老朽变得冰冷,昂热的倒下也只会将他们血管中那宛若早已停止发热的血液重新恢复其原本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