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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第1页）

&ldo;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rdo;

&ldo;有人认为，在最近一次城里发生居民骚乱期间，除了各种各样的犯罪活动之外，曼哈顿派来的特工也在煽风点火。&rdo;奥利芬特等待着回应。

&ldo;我认为这不太可能。&rdo;

&ldo;您的根据呢，克里格先生?&rdo;

&ldo;因为据我所知，公社并不打算扰乱英国当前政局。在美国国内阶级冲突的问题上，你们的激进党政府采取了对公社有利的中立态度。事实上，你们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相当于一个盟友。&rdo;克里格语调中不乏怨怼，语带讥诮，&ldo;人们很容易想到，北方联盟手中最大的城市落入公社主义者之手，客观上是符合英国利益的。&rdo;

奥利芬特在不舒服的椅子上面小心挪动了一下身体。&ldo;据我所知，您和马克思先生非常熟悉。&rdo;他深知，要从克里格先生口中套出情报，就一定要找他最关心的话题。

&ldo;岂止是熟悉!他刚到美国，就是我接他下船的。他拥抱了我，不到一分钟以后，就从我这里借了二十个金元，去支付他在布朗克斯区的房租!&rdo;克里格似乎想笑，但怒火随即涌了上来，大而苍白的手掌上指甲很长，正不知不觉用力抠着一张纸。

奥利芬特不禁想起来自己的朋友恩格斯爵士。事情的确很奇怪，怎么也无法想象，一位才华横溢的纺织业大亨会跟这种革命者扯上关系。在被马克思驱逐之前，克里格曾经是公社所谓的&ldo;中央委员会&rdo;委员。由于美国北方政府悬赏要他的命，他只好身无分文地逃离曼哈顿，隐姓埋名带着妻女逃亡伦敦，加入了成千上万的美国难民行列。

&ldo;要说起波威里街剧团……&rdo;

&ldo;怎样?&rdo;奥利芬特探身向前。

&ldo;党内其实有些内部冲突……&rdo;

&ldo;请继续说。&rdo;

&ldo;有些无政府主义者却冒称信奉共产主义，此外还有女权主义者和各种各样荒谬的信仰。您知道，这些暗藏在公社队伍里的人根本就不服从曼哈顿的指令……&rdo;

&ldo;我明白。&rdo;奥利芬特说，他想起了记述威廉&iddot;科林斯供状的，堆积如山的审讯记录。

此后又是徒步，奥利芬特绕道索肖，辗转来到考姆敦街，在&ldo;蓝猪&rdo;酒吧入口处站住。

这里有张大海报，上面写着：&ldo;参赛的绅士，所有坚决主张消灭害虫的人，都有机会赢得一块金质自鸣钟，参赛犬只体重限十三点七五磅以下。&rdo;在字迹模糊的海报下面还有一块刷了油漆的木板，上面写道：&ldo;长期供应老鼠，以备任何绅士训练爱犬之用&rdo;。

他进了酒吧，很快就跟弗雷泽碰了头，周围弥漫着狗、烟草和廉价金酒的味道。

长长的吧台前面拥挤着来自社会各阶层的人，很多都在腋下夹着自己的小狗，有斗牛犬、斯凯岛长毛猎狐犬、英国棕毛猎狐犬等等。房间低矮，也没什么像样的装饰，周围墙上只挂着一些皮项圈。

&ldo;您是坐出租马车来的吗，长官?&rdo;弗雷泽问。

&ldo;走路来的，我刚才约了人。&rdo;

&ldo;嗨，各位，&rdo;酒保喊叫着，&ldo;请不要挡在吧台前面!&rdo;人群开始向大厅移动，那里有个年轻的服务生大声喊着，&ldo;请下单，先生们!&rdo;奥利芬特和弗雷泽跟着参赛者和他们的小狗一起往里走。大厅壁炉上方有几个玻璃柜，展示着曾经辉煌一时的犬只头部制作的标本。奥利芬特注意到了一只斗牛梗犬的头，它的玻璃眼珠甚为突出。

&ldo;那只简直像是被勒死的。&rdo;奥利芬特指着那个标本对弗雷泽说。&ldo;那是制作标本的时候没有填充好，先生。&rdo;服务生说。他是一个金色头发的男孩，腰上系着油晃晃的条纹围裙，&ldo;它曾经是全英格兰第一，真的。我亲眼见过它一局咬死二十只老鼠，不过最终它还是死在那些老鼠手上。地沟里的老鼠非常容易给狗传染疾病，尽管我们每次都用薄荷油加水给这条狗儿彻底刷牙。&rdo;

&ldo;你是塞耶斯的儿子吧，&rdo;弗雷泽说，&ldo;我们想找他谈谈。&rdo;

&ldo;哦，我记得您，先生!您就是来调查那位学者死因的……&rdo;

&ldo;杰米，叫你老爹来，抓紧时间。&rdo;弗雷泽打断了他的话，以免这孩子告诉周围所有的赌徒，说有个警察就在现场。

&ldo;他在楼上，准备捕鼠场呢，先生。&rdo;男孩说。

&ldo;好孩子。&rdo;奥利芬特说着，给了他一个先令。

奥利芬特和弗雷泽走上一段木楼梯，楼梯尽头就是原来的客厅。弗雷泽推开一道门，在前面带路，两人走进捕鼠场。

&ldo;喂!还没开门昵!&rdo;一个长着姜黄色大胡子的胖子喊道。奥利芬特已经看到捕鼠场，那是一片圆形木板场地，直径大约六英尺，周围有齐肘高的护栏，上面悬吊着一盏配有八个纱罩的煤气灯，把下面小小竞技场的白漆地板照得雪亮。蓝猪酒吧的店主人塞耶斯先生穿着一件肥大的背心站在那里，左手握着一只活老鼠。&ldo;哦，是您啊，弗雷泽先生。抱歉啊，警官。&rdo;他巧妙地用手卡住老鼠的咽喉，不用任何工具，仅靠自己的手指头就熟练地把它的大牙全部拔了出来。&ldo;有人要一打拔掉牙齿的老鼠。&rdo;他把去掉牙齿的老鼠丢进一个镑迹斑斑的铁笼里，里面已经有几只老鼠了。然后他转向来客问：&ldo;弗雷泽先生，有啥事我能帮忙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