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癌?”年轻的荣光者不是很能理解这个词。
“解释起来很麻烦的,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女孩一边咬着被烤的通红的鱿鱼,一边发出支支吾吾的模糊吐字,“虽然我不太担心癌症这种东西,但对你们这些凡人来说可是不治之症。”
“凡人啊……”艾米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很认真的凝视着女孩深黑的眸子,“尤莉啊,姑且先这么称呼你吧——”
他顿了顿,而后一字一顿说道:
“中二病是种病,得治。”
“咳——咳!咳!”正在与串上鱿鱼做斗争的女孩一下子被辣椒呛住了,下意识的接过递到手边的水壶,连看也不看一眼,一口气猛地灌了下去,然后心有余悸的拍了拍略显贫瘠的胸口,“谢天谢地,差点交待过去。”
“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少年皱眉。
“没,只是惊到了。”尤莉用古怪的目光扫视了他一眼,“话说……中二病这个词你是从哪里听到的啊?”
“从书里吧,应该。”艾米仔细寻思了一番,然而并没有找到答案,“我不是很能确定,但应该没有其它的可能。”
关于他脑海中总是会蹦出意外不明词汇的事,不适合讲给陌生人听。
“看来有老家伙手尾不干净,想要在赫姆提卡留下后手。”女孩独自嘀咕着,又一次抬头看了眼少年——说起来眼前这个倒霉蛋也是被某个老不死坑了,成为了这场棋局上微不足道的众多棋子之一。
唉……如果能帮他就好了。
可是……在这场超越世人想象的棋局之中,不要说她,就连“她”也没有资格成为高高在上的棋手。
这是神祇与神祇的角力,怪物与怪物的较量。
人类……从来就没有资格成为主角。
就算是,也只是早已被规划好的剧本里的……主角。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由挂起一丝苦涩的笑意——说到底,他们最初的抗争看似声势浩大,可到现在却发现根本不存在任何意义,只是从一个囚笼转移到了另一个囚笼,人类依旧不过是那些存在们的提线木偶。
哪怕是“她”,也无法例外。
“喂,回神啦,回神啦。”少年清朗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出,“真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容易走神的家伙——唔,不过走神还不会忘记吃串烧这点也确实蛮厉害的。”
还真是无知者的幸福呢。
略微偏过头扫了一眼身侧这个有着艾米·尤利塞斯名字的少年,他根本不知道尤利塞斯在这个世界上背负着什么,也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已沦为了某个老家伙参与棋局的棋子,还依旧懵懵懂懂生活在如琉璃般易碎的幸福之中,为了微薄且注定破碎的梦想而打拼着。
“现在……”察觉到自己视线在男人身上驻留的时间有些太长,女孩在轻轻咳嗽两声后,不无尴尬的偏开目光,在傍晚那难得热闹的街道上巡视一番,“已经到祭典的现场了……好快啊!”
“不要再耽搁时间了,晚上的赫姆提卡可不太安全。”
年轻的荣光者对上一次拜访黑暗旅者伊格纳缇后所遭受的袭击记忆犹新,尽管短剑暗血所造成的伤势对人类来说很难处理,可妖魔就难说了,要是那个以雾夜为名的杀人鬼养好了伤势,并再度来袭,靠他现在的疲劳之躯,可没把握全身而退——更何况,身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安啦,有我在你身边你怕什么。”尤莉霸气十足的发出宣言,然而她那娇小柔软的身躯却很难给人安全感,“在赫姆提卡,我可是当之无愧的NO。1。”
她挺了挺那刚刚开始发育的小胸脯。
南波湾……那是什么?地名吗?艾米摸了摸鼻子,有点模糊的印象,应该是下层区某地的代称吧——算了,也没必要接话了。
他决定行动起来。
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向先祖、亦是向神明祷告。
“希望……”应该向那无处不在的伟大存在许下什么愿望呢?和自己有关的完全可以靠自己去努力、去拼搏……果然呢,还是希望……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他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希望尤莉亚能够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