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澈如水的眸子里噙着几分担忧和紧张,他沉默地避开眼去,“不。”
见他这副模样,娴枝叹一口气,轻声道:“满大人,你是不是还在记恨那日船上我说的话?当时公主就在面前,我这么说虽然是冒犯了你,可不如此,我也没法脱身。”
她边说边认真地观察着他面上的神色变化,想从中捕捉到一点破绽。
他也许是在意自己的吧?
昨日满胥那一番话,她便知道了,那晚与自己共度之人不是他。
除他之外,也只有满彧了。
这事她不知道怎么问出口,但心里那一点莫名的喜悦,她无法忽视。
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他方才攥过自己的那只手。他的手骨节匀停,修长秀美,也确实有茧……
娴枝不知不觉向他凑得更近了,望着他清俊的眉目,低垂的长睫,终于还是道:“满大人,三年前……”
“砰!”
门板被人暴力踢开,骥风拉着个须发皆白的老医师进来,“来了来了,公子,我把京城治跌打损伤最好的郎中给你请来了!”
娴枝微红了脸,赶忙往后退两步,让那一边捂着胸口大喘气的医师站到满彧身边。
他取下自己挎着的药箱,“这小公子也太急了,把我这一把老骨头都要震散了!”
骥风赶忙给他递了杯水,“您可得好好瞧瞧,咱们公子事务繁多,过几日还得上朝呢,不然那文书堆积如山,事可就大了!”
老医师点了点头,开始诊治。
好在满彧体质极佳,医师说这几十板子没有伤到根本的元气,只要稍加调养,按时喝药换药,没几日便能恢复。
骥风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传饭的丫鬟提了食盒来,他接过,顺手就递给了娴枝,还眨了眨眼,“贺娘子,公子就由你照看着了。我这大男人粗手笨脚的,也伺候不好,你可得多多费心啊。”
没等娴枝出声,他已经拉着老医师出去,还贴心地将门给关上了。
娴枝打开食盒,里面果然是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虽然因为主子受伤特意做得较为清淡,但还是比她那日做的好上不知多少倍。
她取出来,“我喂你?”
满彧没说话,无声地拒绝她。
她沉吟片刻,想着他的脾气可能觉得被人把饭菜喂到嘴边很丢脸,但他如今这伤,再乱动扯到伤口影响恢复,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她舀了碗八珍粥,轻声哄他:“满大人,你吃一口嘛。”
语气温柔娇嗲,像在哄小孩子。
他耳边浮起淡淡绯色,有些别扭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很复杂。
但还是慢吞吞地张开嘴,吃了下去。
娴枝心中窃喜,樱唇泛起笑意,“我前几日也是发了高热,胃口不好,就只能吃得进这样的粥。润润的,好恢复精神。”
又喂他吃了几勺,他突然道:“……你病得很重?”
娴枝赶忙点头,又故作委屈道:“或许是那日在船上说了违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