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后便再没碰过漫画,但作画工具都还在。梁苫把稿纸铺在桌面,随意用铅笔勾勒了几道底稿线条。手有一点生硬了,但落笔之时,感觉竟然还在。
梁苫觉得神奇,调整坐姿又往下描了几条线。
吃了退烧药,江绪的脑袋已经没有那么发烫了。身体没有那么难受,也没有梁苫在一旁干扰,他在客厅沙发躺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再晚一点的时候,他突然被人摇醒。
梁苫看他迷迷蒙蒙睁了眼,松一口气。
&ldo;我要出去见个朋友。&rdo;她撕开一片退烧贴便印在江绪脑门上,说,&ldo;我在你旁边茶几上放了几片退烧贴,你要是觉得还烧得慌就换一张。&rdo;
前一晚上难受,江绪睡得不太好,如今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她吵醒。江绪克制着不耐,沙哑的嗓音透着危险,&ldo;你特地叫醒我就是为了这件事?&rdo;
&ldo;是啊。&rdo;梁苫理所当然,破天荒帮他把毯子掖了掖,&ldo;你要是没了这房子指不定也容不下我了,所以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别烧着烧着人没了。&rdo;
江绪闭了闭眼。他觉得他现在或许也容不下她了。
&ldo;对了。&rdo;梁苫左右看看没见着江绪的手机,丢下包包小跑去江绪的房间,没一会儿,又拿着江绪的手机颠儿颠儿跑回来。
她把手机放在江绪伸手就能够着的地方,&ldo;你要是觉得你快不行了就打120。&rdo;
看梁苫这么忙前忙后,一种他马上就要撒手人寰的既视感,江绪眉心突突地跳,心情一言难尽。
虽说他每次感冒都来势汹汹,但还不至于脆弱到发个烧就有生命危险。
梁苫却深以为然,愣是将他安排得明明白白,就差在他脖子上挂几张大饼以防他被饿死了。
江绪只觉得耳朵嗡嗡嗡的,净是她的声音。
&ldo;我拜托你赶紧出门吧。&rdo;他头痛道。梁苫在这儿太影响他康复了。
&ldo;等等。&rdo;梁苫苦思冥想着,随口敷衍。
思来想去,还是把整个药箱搬过来。
&ldo;用不着你催,要不是怕你就这么没了我没地方可以去,谁稀得管你。&rdo;把药箱一齐摆在茶几上,梁苫将茶几拉近到江绪身旁。
&ldo;我这么一走今天可能就不回来住了,看在我安排得这么妥当的份儿上,你可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守着这房子。&rdo;
房奴!江绪心里嗤。
&ldo;你去见谁?&rdo;他问了句。还不回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人缘多好。
她没地方可以去的时候也没见有谁收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