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芳被卢氏训了一顿后,虽然心里怀恨,表面却无任何表现,只比以前更要谨慎行事,也不如之前那么高调。卢氏见她老实了,心里也是暗暗得意。
宋姨娘回来时正赶上章之芳在府里地位高涨,风光了两天,这几日看自家闺女受罚,之后便沉默了许多,心下也是忐忑,恐怕不能只倚靠女儿了。
宋姨娘这便又把主意打到了章其昭身上。
卢氏这些日子因为章其昭升到从三品,便多了些应酬之事,府中也是一大堆事情要顾着,对宋姨娘便没怎么看着,反正把她弄回来也是给章之芳设绊子,如今目的达到,也不怕宋姨娘翻出花来,大不了再送回庄子去。
倒是章其昭,因为秋试临近,虽然自己并不是主考官,但是身为翰林院学士,还是有很多考官同僚,所以为了避嫌,这几日倒不怎么出门应酬,下了朝便早早回家,待在书房。
宋姨娘这一日打听到卢氏不在,老爷在书房,便想办法支开了卢氏派在她身边的丫环,那丫环这些日子也被宋姨娘笼络了一番,所以虽然心知有异,却也睁只眼闭只眼,任她去。
宋姨娘熬了一碗银耳雪梨汤,便放到食盒中,走到了章其昭的书房前。
章其昭正站着身子大笔一挥,练着书法,因为好几日都未出门应酬,章之寒也不在家里,没有人和他讨论文章,是以这几日也有点闷了。
“老爷。”宋姨娘瞅个空子,见章其昭放下了笔墨,便连忙小声怯懦糯的叫了一声。
章其昭一抬眼,见是宋姨娘,不禁一愣。
虽然知道卢氏已经把宋姨娘从庄子上接了回来,但是一直并没有怎么见着,反而听说前一阵子闹得很不像话。宋姨娘比较已不是新人,章其昭自然更不会主动去看她了。
这猛然看见宋姨娘,却又和自己的印象有点不符,本来他脑海中的宋姨娘,已经变成了涂脂抹粉、俗不可耐的中年泼妇,可是如今一看,却勾起他久远的回忆。
原来,宋姨娘因为没有什么贵重首饰和衣服,左思右想,觉得不如走朴素的路子,便干脆洗去了铅华,换上一件素花的衣服,发髻梳成简单的圆髻,但是刻意梳得高一些,显得年轻一点,头上只一根银簪,再用一圈白色的小花作了简单的装饰。宋姨娘本来皮肤保养的就好,平日里的俗气打扮反显得老气,如今这样,倒是看起来有了几分素雅清新之气,配上那副雨带梨花的表情,就显得更惹人怜爱。
所以,章其昭便怔住了,仿佛见到了宋姨娘年轻时被父母卖进府里,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惹人怜爱。
“玉儿。”章其昭喃喃道。
宋姨娘一见章其昭这般模样,便知道自己的效果达到了,便偏着头假装害羞的说道:“老爷,玉儿看秋天已到,天干风燥,便为老爷熬了一点银耳梨汤。”
说着便走了进来,将食盒打开,将小碗的银耳梨汤拿出来,端起来递到章其昭面前,章其昭果然便觉得有点渴了,也就随着宋姨娘一口一口的喂她。
宋姨娘不知道何时已经悄悄将领口解开,章其昭便边喝着银耳汤,便瞅着那雪白的肌肤,只觉得更渴了,那银耳汤已经不足以解渴了。
“玉儿。”章其昭不禁抓住了宋姨娘的手。
宋姨娘低垂眼眸,眼睛微微发颤,眼泪便在眼眶中打着转,哽咽道:“老爷,玉儿好久没有伺候老爷了,常常担心老爷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如今能伺候老爷,玉儿死而无憾了。”
章其昭心中也是一动,忍不住就将宋姨娘拉入怀中。
………
一连好几日,宋姨娘从章其昭的书房中离开的时候,满脸带着满足的红晕,在路上便有有心的仆人看到,悄悄报告给了卢氏。
卢氏一听很是愤怒,这一日,便早早回来,正好在书房将两人抓住,卢氏好不气愤,便是一阵大闹。
章其昭本来怕被卢氏发现,所以才在书房偷偷摸摸,如今见被撞破,倒也不遮遮掩掩了,反倒责怪卢氏不贤惠,宋姨娘本就是姨娘,伺候他是理所当然,卢氏既然将她接了回来,便是容忍了她,如今却又吃醋,哪里是大妇的所为。
卢氏眼见明明是老爷偷食,宋姨娘勾引,自己却被训了一通,那叫一个伤心,一病不起,好几天都没起床。
章其昭倒是光明正大的到宋姨娘的房中过夜,把个宋姨娘欢喜的,自然得了许多赏赐,人又开始有点不知所以然,飘飘然了。
章之芳对于宋姨娘的得宠,却不以为然,宋姨娘本就是半老徐娘,哪里能长久留住章老爷,如今却把主母得罪,又不知道收敛,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总之,有这么个姨娘,让做着女主梦的章之芳很是郁闷。
宋姨娘偏偏又不知道见好就收,既然将章老爷勾了回来,好好过日子,可能也就过去了。可是,她在庄子里呆了多年,那个苦真不是她能受的,自然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所以如今有了点起色,就想要报复一番。
卢氏还躺在床上伤心,宋姨娘便将章老爷赏的首饰都戴在头上,搽了厚厚的粉,穿上亮丽的锦缎小夹衣,便一扭扭地跑到卢氏的房间来,
“你来做什么?”卢氏本起来要喝水,见到一身脂粉的宋姨娘,呛得水都进了嗓子眼,狠狠地瞪着宋姨娘。
宋姨娘用帕子掩着嘴,想笑又不敢笑,故意哭丧着脸:“夫人,我这是来给您请安,您怎么病成这样了,夫人,您要注意身体啊,我和老爷说了,让他多来看看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