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冰冰有些苦不堪言,媳妇?他不敢赢,岳父岳母?他不敢炸刺,左右都是个输,心里憋屈巴啦的。
这时突然被顾鸿熙拍拍肩头,他恍惚拉回意识,看向自己摸来的那张牌。
六……六条?
&iddot;插pter119&iddot;暮色
捏着手里的烫手山芋,他渐渐开始坐立不安,再放眼望去牌局。
视线横纵交错几番,几乎没有见到条类牌的身影,再看顾清栀,她打的牌都是万和筒,碰的全是条,这样一来抓进手里的六条越发尴尬,连带灼的手都微微颤抖。
在这时,顾鸿熙也把头凑过来,自他身后不咸不淡的小声自语一句:&ldo;诶,这人啊,他这身体怎么长得必是有一定道理,就像胳膊,它再翻,还能转到外面不成?&rdo;
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但聪明人自会从话里面抽丝剥茧,最后得出很深的含义,宁萧瑟何等老奸巨猾,在爷爷话音落下时就从中领悟了他想表达的真正含义。
两只狐狸的默契就是这么简单自然,碎冰冰听懂爷爷叫他不能胳膊肘往外拐,虽说岳父岳母也不算外人,但赌场无父子这话是真的,光看着顾清栀那杀气腾腾的架势,他就知道假设今天真的输了,她必定是会拧着辣鸡队友的耳朵九十,一百八,三百六高速旋转。
想想也是怕了,赶紧把手里的六条打出去,意图示好,把她喂开心。
看她喜形于色的笑起来,他心里石头就落地了,潜意识觉得她这局和得肯定是个大的,果不其然,被她和到个清一色。
顾清栀人傻,也没想到前后有什么因果关系,暗地里都发生了什么,只顾着自己高兴。
她高兴了宁萧瑟也高兴,宠这对年轻人的顾鸿熙更高兴,毕竟这孙女婿还是他亲自上眼相中的,还和当时的顾承允起了争执,在郑乘风和宁萧瑟之间,力挺宁萧瑟,现在享受着这样的天伦之乐,他自是比谁都高兴。
达到他预想的效果,顾鸿熙点点头,继续自言自语:&ldo;我这傻孙女啊,没什么小心思,高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但也可以这么说,她不高兴很可怕,看什么都发火,不搅个天翻地覆不算完,但反过来要把她哄高兴了呢,就任凭你怎么说都好,鼻子眼睛都是笑,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真叫一个百依百顺!&rdo;
宁萧瑟听完默声的笑,敢情爷爷在这传授驭人之术呢……
不过这一点在两人相处的更为亲密后他也发现了。
她不完全似小白兔般纯真却木讷,其实这孩子更像只小猫,虽然平时总是副爱答不理的傲娇样儿,惹急了还会挠人,不高兴还撒泼,就像猫咪讨厌谁时微弓起背,在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呼噜声表达不满。
但捋顺毛了也是会爬过来翻出肚皮让你摸摸她的,还有时心情极好了,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你的腿也说不准。她傲娇是真的,但知道谁是好的也是真的,哪怕再不愿意表达自己对别人的喜欢,时时刻刻都不允许自己处于被动,总想给别人留下&ldo;你不喜欢我?哼,辣鸡,你爱喜欢不喜欢,本王还瞧不上你呢。&rdo;以及&ldo;什么?你说你喜欢我?嗯,那个……好吧,你喜欢你的好了,我……我可没说我喜欢你啊……哎?这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是怎么回事?&rdo;
可不管怎么说,在心爱之人面前,她多数还是很乖的,除了脑子一热,闹起恃宠而骄的脾气,那可能会极其的不知好歹。
这边正热火朝天的搓着麻将,屋里走出穿着墨绿短袖的小娃娃,他迷蒙着双眼,用手背揉蹭着,皮肤白得透亮,像刚煮熟出锅的汤圆般,白白糯糯,里面包着腹黑的芝麻馅。
原本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从纠结成川字的眉毛便能感受出起床气的惆怅。
他先是在屋里醒来,睁开眼冷静许久才意识到屋里没人,又急又烦躁的走出门,在看到院子里的身影时先是一愣,皱着小脸仔细瞧了瞧,这才高兴起来,猛地扑过去,扎到顾清栀腿上蹭,过了好一会才仰起脸讨好的傻乐。
宁萧瑟无声的翻翻白眼,心想,合着这几年的孩子纯粹是给别人养的,没半点良心,含辛茹苦拼死拼活把他拉扯大的老父亲就在这坐着,出来连眼皮都不夹一下,什么儿子这是!太过分了!
用余光瞄到他醋气横飞的脸,她抿嘴觉得好笑,手里却依然不留情的碰上他愤怒打出来的牌,再打完自己要打的牌后就不顾一切,开心得玩儿子去了。
顾清栀把他环抱起,让他瘫在自己的腿上,她瘦,腿也蛮细的,宁小奥坐在上面极其小心翼翼,生怕压垮自己的亲妈,或是一不留神大头冲下栽到地上去。
她捏他那软蓬蓬的小脸蛋,时隔多日终于迸发的思念混合着爱意,语气轻柔的问他:&ldo;这些天在外公家玩的开不开心呀?&rdo;
&ldo;嗯!&rdo;他很用力的点头,眼睛里亮晶晶的,恨不得用肢体行动的夸张来告诉别人他高兴的程度。
这孩子从小经历的太多了,以至于心思上极其敏感。
他在宁萧瑟身边长大,虽被捧得高高在上,但那么个没结过婚没对过谁好的男人不可能给到他应有的宠溺。就比如他哭泣时,再严厉的父母都有亲亲抱抱等安慰的动作,可到他这就会手足无措,拼了老命的想要对他好点,无非就是拉拉他的小手,自以为很温柔很慈爱的说声别哭了,实际上别扭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