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犹豫着,忽然一只皮鞋从天而降,落在三人之间的茶几上,陆白羽吓得哎呦的一声,条件反射的蹦起来。
杜云峰下意识的拦了周澜,他警惕的看四周。
&ldo;你撒什么疯!&rdo;陆白羽扯着脖子朝楼上喊,楼上没回音,楼梯处响起咕隆咕隆跑声音,一个小伙子穿着西裤赤着上身跑下楼,一只脚穿着皮鞋,另一只脚光着,跑到茶几旁,旁若无人的拾起皮鞋,坐在茶几上自顾自的穿。
&ldo;我说你呢!&rdo;陆白羽用手指搡男青年的头,男青年的头发微长,这么被他一搡,露出了白皙的脸庞,一张和陆白羽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连红痣都在同样的位置。
男青年忽然握住对方的手腕:&ldo;别他妈碰我,我连你一起打。&rdo;说完果然继续伸手去抓对方的领子。
三言两语,迅雷不及掩耳,两个人就打成了一团,陆白羽不是男青年的对手,很快被对方骑在身下,杜云峰看事情不好,上去就将男青年掳了下来,没废多少力气就将人双手反扣按在了地毯上。
周澜将陆白羽拉了起来。
陆白羽头发乱了,衣服扣子也扯掉了好几颗,嘴丫子带血,接过周澜递过来的手帕狼狈的擦着,同时回头跟杜云峰说:&ldo;别伤他。&rdo;
喊来下人,将年轻人连扭带拖的弄了出去。
陆白羽捋了捋头发,没了刚才的光鲜劲,连声说:&ldo;家丑啊家丑,让二位见笑了,我弟弟,陆白尘。&rdo;说完他朝院子里看了一句:&ldo;看好二爷,今晚别让他跑出去。&rdo;
周澜理解的点点头:&ldo;既然陆经理家里有事,我们就先告辞了,生意的事我们改日再谈。&rdo;说完毫不犹豫的站起要走。
陆白羽起身抬手制止,手里还握着周澜的手帕:&ldo;诶,周先生,坐坐,我们可以好好再谈谈。&rdo;
周澜一笑,稳如泰山的坐了回来。
接下来的谈判很顺利,尤其是周澜愿意在原利润的基础上又加半成,陆白羽当场就答应了,然后怕对方二人反悔似的,试探着要求三成的定金。
周澜没犹豫,朝杜云峰伸手,接过支票本,拧开钢笔,刷刷签字,手腕一抖,扯掉递给陆白羽:&ldo;陆经理,四成&rdo;
陆白羽接过支票定睛欣赏,欣赏的不是对方秀气笔迹,而是那心仪的金城银行二十万,手指一弹支票:&ldo;周先生爽快&rdo;,然后将支票折好放进差点扯烂的马甲口袋,临了还拍了拍,他眉目清秀的一扬头:&ldo;还没看样货,就出了这么多款,周先生还真是信得过我呐,就不怕我心黑呀&rdo;
周澜伸手按住杜云峰的膝盖,身体前倾,离陆白羽更近了些:&ldo;陆经理以为程家在关外势力如何?&rdo;
陆白羽从茶几上拿起鎏金的烟盒,打开递给周澜和杜云峰,实话实说:&ldo;在奉天省,算数一数二的大户了&rdo;
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周澜衔住,顺手拾起打火机,滑轮一转擦燃,先递到陆白羽面前:&ldo;不也一家子都被我们送走了嘛!&rdo;
话是斯文的玩笑,但在陆白羽脑袋里还是炸开了无数联想,他的烟稍微抖了一下,然后笑笑将烟吸燃‐‐能做鸦片生意的,特别是敢做大笔鸦片生意的,都不是什么身家干净的主,他想探探对方的底。对方看着文明,但刚才几句话背后肯定不是文明的东西,送走,怎么送?怎么走?他弟弟陆白尘已经算打架里的能手,刚才几下就被人按地上不能动了,所以对方的来头,问了,对方未必会答,拐带着连生意都做不成就不值了。
所以吞云吐雾过后,他展露出职业性的笑容,想想落袋为安的二十万,亏是亏不上的,货一到,拿到余款,对方自己负责运输,万事大吉。
礼节性的寒暄之后,周杜二人起身告别。
周澜对这花园小楼很感兴趣,就在陆白羽的介绍下四处转转。
杜云峰落在后面,驻步望着周澜,叼着一支烟,刚准备打火,旁边窗户里忽然有人说话:&ldo;你叫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