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发老妪冷哼一声,道:“咱们先看她如何处理再说。”
言罢,回身行到石室一角,盘膝坐下,闭上双目,大有不再闻问之概。
那中年尼姑望望岳小钗,又望望玉箫郎君,轻轻一叹道:“冤孽,冤孽。”
那灰衣老者一抱拳,恭恭敬敬对中年尼姑一礼,道:“三绝师大,张家乃一脉单传,如是我们小东家有了三长两短,师大何以对得起陷入禁宫的老庄主呢?”
三绝师太叹息一声,自言自语说道:“昔年家师为我剃度之时,曾经问我取个什么法号,我脱口而出,要用三绝作号,我要一心一意皈依我佛,绝情,绝亲、绝义,想不到我静修了几十年后,仍然为情所困。”
萧翎目睹三绝师大困恼之状,忍不住说道:“师大乃有道之人,何苦为凡俗人情所困,你既已无我无嗔,何不退出这场是非呢?”
三绝师太冷笑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萧翎道:“区区萧翎。”
三绝师大道:“此时此地,你有何资格和贫尼说话?”
萧翎心中暗道:这尼姑不知好歹,我好言劝她几句,难道劝错了吗?
正想反唇相讥,突闻岳小钗喝道:“萧兄弟,没你的事,你不许多嘴。”
他心中对那岳小钗一向敬若天人,听得岳小钗的呼叫,立时住口不言。
三绝师太长长叹息一声,道:“岳小钗,事情经过我已了解大部,其间细节,那也不用追究了,你也有很多错失之处,虽然有理,但却负情,如今,事情已然闹到这步田地,不知你要作何打算。”
岳小钗苦笑一下,道:“如是张世兄一人来此见我,小妹心非铁石,大恩旧情,倒叫小妹很感难以自处,如今,张世兄劳师动众而来,大有逼迫小妹就范之用心,这似乎已脱出情理之外。”
三绝师太道:“张老前辈爱孙心切,随同而来,那也不能算错。”
岳小钗道:“可是除了老太太之外,还有随行多人,那是作何解说?”
三绝师太道:“师妹可绝亲情,但却不能抗拒师命……”
岳小钗道:“师命要小妹如何?”
三绝师太道:“师父虽然是当今第一明理人,但师妹别忘记,她终是玉箫郎君的姑奶奶啊!”
岳小钗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师父如何交代师姊,请明说了吧。”
三绝师太道:“师父命我来此之时,要我盘问实情,看你是否确有错处。”
岳小钗道:“小妹已然据实奉告,是否有错处,师姊想已了然。”
三绝师太道:“有理负恩,岂能算全无错失。”
岳小钗道:“小妹被迫负恩,师姊如和小妹易地而处,那将该如何?”
三绝师太道;“事由你起,烦恼由你找,要我如何帮你。”
岳小钗道:“小妹际遇,师姊早已了然,难道张世兄全无错处蚂?”
三绝师太神情冷肃,缓缓说道:“师父在我离开之时,自言自语他说了一句话,那虽然并非指示于我,但已听在师姊耳中了。”
岳小钗道:“师父说的什么?”
三绝师太道:“她老人家说,她身受张家养育之恩,兄长传技之情,但眼看张家香烟断绝……却无法相助。”
岳小钗眨动了一下圆圆的眼睛,滚下两行泪水。
三绝师太一字一句他说道:“师妹,可知晓师父言中之意吗?”
岳小钗道:“小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