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柠檬草味道,金尚凌感觉到那人的另一只手搭在了她的另一边肩头上,轻轻的,他两只手都没花什么力气,她甚至感到那个人只是握住了她的手而已。气场在她背后张开,人在她身后,可她就像被禁锢住了似的,根本无法转身,金尚凌慌了,心脏狂跳起来。
“嘘——”让人心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温热的吐息撕磨在金尚凌的耳鬓,感觉到她似乎要大叫,朴佑臣轻声说道:“不行哦。”原本因为害怕有些冒冷汗,金尚凌却不知道是因为被那好听到令人酥麻的声音蛊惑,还是因为怡人的淡淡柠檬草香味,她竟变得不怕了。
“你是谁?是不是你突然开动的海盗船?为什么不让我停下船,我的朋友差点因此而丧命!船上还有很多人……都很危险!”金尚凌佯装镇定地问道。
“哦?”朴佑臣轻声道,虽然声线上扬但他并不疑惑,因为俞越在外面,他没说停下海盗船,那就表示外面一切都是安全的,场面完全在掌控之内。
朴佑臣手中又加了些力道,引导她面向窗口,这个控制亭位于海盗船的一端,海盗船在最低点时,这个角度是死角,完全看不到海盗船上的情况,只有船滑上对面至高点时才能看到。“我当时,没有看到呢!”朴佑臣语无波澜。
这么说,他是承认了?金尚凌天真道:“那现在把船停下吧。”她是真信了朴佑臣那没看到的鬼话。
“放心,我的朋友,也在船上。”循着朴佑臣手指的方向,金尚凌注意到了女神头顶上的天神——俞越。
“很荣幸,”朴佑臣又说,“能和你一起看这场好戏。”
朴佑臣深知秦源性格暴躁,此刻的他,是恨不得活剐了俞越,现在停船,就等于告诉围观的人群和记者,这里有人要一打十呀!快来看!可俞越,怎么能暴露?要保护他,只能让船开下去。因为,这是秦源的致命伤。
海盗船在最高点开始了180°调头,好像在惊涛骇浪间驰骋,没到一次最高点就调头,再下滑,船上不时传来杀猪般的嚎叫,此起彼伏的叫娘声埋藏在动感的音乐中。
“秦哥,我们怎么办啊?”一个胖子就要哭出来,紧抱着一个扶手杆,下半身因为海盗船的晃动被甩来甩去的,秦源此刻如同小孩子一般,用安全杆把自己扣在座位上,紧闭着双眼还紧紧握着扶手,口中不知道在念些什么,心中连骂俞越都是颤抖着的,该死的俞越,不就是算准了你秦爷爷恐高么?这么整可真是要了秦源老命了!
胖子的处境其实算不错的,还有兄弟是随着海盗船的调头旋转、翻滚的,有的从船头滚到船尾,没到船尾又往回滚,期间路途艰险呀,不是磕这就是碰那的。
好撞不撞,途径聂夏鸾,一个扫腿令她失了重心,她胳膊上的力气早已用完,麻木不堪,竟脱手倒地滚了下去。俞越眼中结起了冰。
“夏鸾!”宫允贞伸手去拉,却没够着,船一个调头,聂夏鸾滚偏了方向,卡在座椅和栏杆的突出处,来回撞击,后背,腹部,后背,腹部,聂夏鸾缩成一团,心中大喊着老天爷,这下完了,死又死不了,别撞脸啊,要不然轻则变猪头,重则脑震荡啊!哎哟喂,她的腹部被撞得生疼,撞得她直想吐,她放弃了护住脸,转而护住腹部,船又一个调头,眼看她的脸就要朝栏杆撞去,真倒霉啊,她这人是不是真如叔叔所说留在家就好了,否则一出门就要出事,她现在,已经没有哥哥保护了……下面好多记者,这次逃不掉了……
聂夏鸾身子又缩了缩,头部撞击到了栏杆,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一个妇人对她拳脚相加,棍棒加身,疼得她撕心裂肺,本能地求饶道:“啊!别打了……”
之后,她的脸再也没有迎来冷冰冰的撞击,而是栽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男生特有的气息,俞越闷哼了一声,他将聂夏鸾紧拥在怀里,手护住她的头部和腰部,用一腿的膝盖顶住了面前的栏杆,停止了来回地撞击。终于,他那么近地看清了聂夏鸾,她抱紧自己蜷缩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俞越轻抚这她单薄的背部,将她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腰间,圈紧了她,令人沉沦的声音在聂夏鸾头顶响起:“抓紧我!”腰间的衣服有被手拉动的力道,俞越嘴角勾起了笑,看着怀中人,她好小。
骗人的吧?!宫允贞回头看了看女神头像的顶端,那人真的不在了?!有这种人吗?平衡感那么好,站在那种地方,竟然能那么迅速地跑下来救人?!
“太好了!”金尚凌也松了口气,继而生气地转向朴佑臣,“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们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唔!”
话未讲完,瞬间她就被蒙住了眼睛,堵住了口,浑身如电流狂奔而过,朴佑臣的食指抵在她唇上,应是让她安静的意思,朴佑臣的唇轻轻开合,扰极了金尚凌的心神,声如魔音:“抱歉呢,这附近的监控都被我掐了,我的公主。”
音落,金尚凌回神,手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手上,但是,人呢?金尚凌的双颊红透了。
海盗船摆动的幅度慢慢变小,俞越看看秦源一干人,吐的吐,叫唤的叫唤,总之没一个人能站起来了,他起身抱起聂夏鸾,横穿过还在晃动的船稳稳地走过,直到无人围观的一侧,纵身跳了下去。
惊得宫允贞目瞪口呆,海盗船距离地面的高度,尤其是这艘巨大豪华的海盗船距地面的高度,3米,绝对有3米!他竟是抱着个人这么轻蔑的一跳就下去了?!正常人是走了两层楼梯上来的好不?
聂夏鸾觉得自己脑子真是what了,刚才疼的有些恍惚,在她的认知里,她是个幸福的人,三个哥哥都很疼她一个是聂承浩,一个是郑玄哲,还有一个,是她舅舅的独子,她的表哥——朴佑臣。可自从聂承浩死后,朴佑臣也被舅舅送走了,只剩下郑玄哲,一切都不一样了,刚才俞越的那三个字“抓紧我”像是催眠一样,竟让她真的不受控制的抓紧了他。可是现在,抱着她走在树林小道上的这个男人显然不是她的任何一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