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ldo;我是伊吾族的素旦。唉!二十九个人来,剩下九个人。&rdo;
龙鹰道:&ldo;沙钵略的陵墓是确有其事,但肯定不是在厉鬼城内,藏宝图已由匐俱亲口证实是假的。现在你们仍想去寻宝吗?&rdo;
雄古拉奇坦然道:&ldo;我们是奉王命到这里来,目的是要阻止突厥人寻回失去逾百年的大宝藏。敢问鹰爷,怎会知道匐俱的看法呢?&rdo;
皇甫常遇代龙鹰答道:&ldo;我们本是要去行刺匐俱,后来刺杀不成,碰巧遇上那自称乐载文,事实上叫香文的家伙向匐俱献上藏宝图,偷听到他们的对答。&rdo;
雄古拉奇大喜道:&ldo;如此我们等于完成任务,现在只求能安然离开这个鬼地方,听说沙陀碛是最多沙暴的地方。&rdo;
班蒿接口道:&ldo;那只是指我们称之为&lso;沙陀之心&rso;,位于沙陀碛中央处广阔达百多里的区域,该处地形复杂多变,也是最热和最干旱的地方。整个沙陀碛是东高西低,但在那里却窝了下去,热力蓄积,正午时,沙子可将生的东西煮熟。&rdo;
博真赞道:&ldo;班兄对沙陀碛有很深的认识,你现在说的我从未听人提起过。&rdo;
其他人对他最后一句话并不在意,只有龙鹰等晓得博真在指刚才班蒿随口说出来有关沙陀碛的情况,属花钱财也买不回来的珍贵消息。
龙鹰与荒原舞等交换个眼色,都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如给班蒿去看博真画出来的藏宝图,说不定他可以辨认出是沙陀碛内哪一个位置。
汗午喜道:&ldo;班蒿兄弟可知怎样从这里走出去吗?&rdo;
人人听得精神大振。
现在粮水充足,欠的只是个带路的人。
班蒿答道:&ldo;最快和最短的路线,是从这里朝西走约六十里,找到位于山南驿北面的古拉捷道。唉!我只是听人说的,在来此之前,我曾问过族内曾多次出入沙陀碛的长老,有关&lso;沙陀之心&rso;的事,是他告诉我的,不过长老也未到过那里去,是他的祖父告诉他的。&rdo;
众人的心立时沉下去,特别是博真,为的是不同的原因。
厉鬼城广阔达十多里,从东端朝西南走,或由西端出发,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沙漠区是完全两回事,故随时会走上很多冤枉路,在别的地方只是多花点时间,但在沙漠却等于死亡,就看所带粮水是否足够让他们挨到那一刻。
在沙漠,这样一个骡队,每夜走上二十里路已非常不错,六十里需时三天,昼热夜寒,马儿们肯定受不了。
雄古拉奇道:&ldo;要走,我们必须今天黄昏时立即起程,趁骡和马均喝足了水。唉!我曾估计过,剩下来的水只够我们用上五天,所以绝不能有误差。&rdo;
龙鹰道:&ldo;我可以凭风的流动掌握古拉捷道的位置和方向,只是害怕战马受不住白天的炎热。&rdo;
荒原舞问班蒿道:&ldo;往北走又如何?&rdo;
班蒿颓然道:&ldo;长老着我想也不要想,因他也不知有多远,怕该超过两百里,因沙陀碛是不规则的形状,随时要多走百多里路。&rdo;
皇甫常遇插入问龙鹰道:&ldo;鹰爷真有把握以最短线的方法,找到古拉捷道的入口吗?&rdo;
龙鹰信心十足的保证道:&ldo;即使沙丘重重坟起,我仍有把握寻到最短的路程。&rdo;
皇甫常遇欣然道:&ldo;那我便有解决的办法。从廷哈撒到这里来,我们走了约二十里路,花了半天的时间,所以只要我们在黄昏出发,不停的急赶,在第二天的正午前,该可走毕六十里的路程。&rdo;
博真皱眉道:&ldo;晚上最怕遇上尘暴,即使不是龙卷风或狂风,刮起的尘风亦会令马儿裹足甚至发狂。&rdo;
皇甫常遇微笑道:&ldo;我族惯了在沙漠走夜路,方法是以绳索将所有战马串连,再以布帛蒙着眼睛,又用毛毡包裹它们身体,不让沙子打痛,马蹄则包扎皮革,在喝下足够的水后,一百里路绝难不倒它们。&rdo;
众人自然而然的望往从中天往西落下的太阳。
※※※
龙鹰、荒原舞和博真攀上边缘区的巨岩,来到在其上坐着晒太阳的符太两旁,后者瞥三人一眼,问道:&ldo;皇甫常遇呢?&rdo;
博真在他旁坐下,答道:&ldo;他在做起程前的准备工夫。&rdo;
龙鹰和荒原舞在他另一边坐下,各人双脚都虚悬在岩缘外,颇有写意的感觉。
在沙漠里,这是罕有的情绪,不过当想到明天便可离开,心情自是不同。
龙鹰讶道:&ldo;为何忽然关心起别人来?不似你一向的作风。&rdo;
符太颓然道:&ldo;我到这里来,正是要思索自己的情况。唉!死过翻生后,我的确有些改变,感到多次令皇甫常遇难堪,有点过意不去。他奶奶的,想不到我也有今天。&rdo;
荒原舞哑然笑道:&ldo;这是好的改变呵!&rdo;
符太尖刻地道:&ldo;什么叫好?什么叫坏?总言之是非常不习惯。咦!仍未干掉鸟妖,荒兄似乎并不放在心上。&rdo;
荒原舞向龙鹰苦笑道:&ldo;又来了!&rdo;
博真却像没听到他们的对话般,呆瞪着前方无有边际的广阔沙漠空间,喃喃道:&ldo;没可能逃得出去的。&rdo;
三人听得摸不着头脑,刚才不是说得一清二楚吗?怎可能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