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公还公,私还私,无瑕杀他之心是无可置疑的,一个不小心,将是魂断瀚海军的收场。
轻松地道:&ldo;不用这么严重,姐姐只须答小弟几个简单的问题。&rdo;
无瑕没好气地道:&ldo;你到瀚海军来又是干什么呢?先老老实实回答这个问题,以证明你对姐姐的爱。&rdo;
&ldo;媚术&rdo;等于战国时代张仪、苏秦等人的&ldo;合纵连横&rdo;之术,不过后者为诸国间的外交手段,&ldo;媚术&rdo;则是情场如战场,令对手成为爱的俘虏,若对象是一国之君,其杀伤力绝不在&ldo;合纵连横&rdo;之下。
无瑕看似随意的一句话,不但避过龙鹰的提问,还反客为主,向他诘难。
龙鹰俯头到她耳边道:&ldo;老子决定了不去碰拿达斯。&rdo;
无瑕失声道:&ldo;你在说什么?&rdo;
龙鹰站个笔直,向她顽皮地眨眼睛,道:&ldo;听不到便算了!想杀我吗?现在是唯一的机会,当然!只你一个人肯定办不到,还不去找帮手,愣在这里干啥?&rdo;
无瑕微笑了,俏脸现出乐在其中的神情,似正深深享受与龙鹰的&ldo;招来招往&rdo;,她的笑容犹如打开心扉深处的一个闸门,倾洒出炽热如火团的真情,语气却是轻描淡写,还带着开玩笑的意味,道:&ldo;鹰爷名不虚传,第二次破去我的&lso;纤手驭龙&rso;。不过只要鹰爷一天健在,我们间的事仍是没完没了,识相的立即离开瀚海军,勿怪姐姐没警告过你。&rdo;
龙鹰道:&ldo;这是激将法吗?告诉我,你自己想我留下来还是离开呢?&rdo;
无瑕白他一眼,道:&ldo;两方面都有一点点,这是人家说得最坦白的话哩!什么都好,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明白吗?&rdo;
龙鹰叹道:&ldo;收手吧!有我在此,你们是全无机会的,边遨更肯定永远不能生离瀚海军,在这里,我并非如你所想般的举目无亲,一句说话,可陷你们于万劫不复之地。&rdo;
无瑕深深的瞧着他,轻柔地道:&ldo;我听出你的诚意,亦知非是虚声恫吓,可是有些事开始了便难以停下来。可以告诉你的,在此事上我只是个旁观者,根本轮不到我说话,为何肯告诉姐姐你不会去碰拿达斯?此乃关系重大的军事机密呵!&rdo;
龙鹰道:&ldo;我只是想你立即离开,且不要到拿达斯去,我真正的手段,是你们永远看不通摸不透的。现在我对你不单没有摧花之意,还起了怜香之心,希望将来不用拼个你死我活,虽然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我说得对吗?&rdo;
无瑕缓缓举起玉手,以掌背轻触他的脸颊,柔情似水地道:&ldo;你是真的晓得我们是谁,是否大明尊教那个妖魅告诉你呢?&rdo;
入城的人愈来愈多,大部分人穿上节日盛装,兴高采烈,浸沉在庆典的气氛里,与两人虽处于同一天地里,却是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龙鹰坦然道:&ldo;我不能透露关于他的任何事,可以告诉你的是拓跋斛罗的无功而回,已令默啜先机尽失,控制权落入了老子手中,现在是由我去决定战争的结局,再非由默啜或你们去决定。回去吧!告诉鸟妖,终有一日,我会教他血债血偿,天王老子都护不住他。&rdo;
无瑕收回纤手,忽然以脚尖撑起娇躯,重重在他的大嘴吻了一口,然后退返人流里,穿过去到了主大道的另一边,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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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城是宗祠、寺庙、官署、仓库、作坊和有规模的粮行、盐社、铁铺所在之地,街道开阔,多广场空地,水井处处,遍植常绿大树,全城只有一道河流,在城北王堡雄据的山岗脚底自东往西流淌,界划出王堡和内城的范围,有石桥跨河,一道使人望之生畏的长斜坡接连石桥,直达堡门。
王堡依山势而筑,规模宏大,形势险要,堡高墙厚,拥有强大的防御力。
王堡、内城、外城三者唇齿相依,互惠共存,形成牢牢扎根在大沙漠边缘,回纥民族安居乐业、繁衍生息之地,亦为西面的弱小民族,顶住了突厥人的铁骑。
内城是依中土传统的十字街布局,纵横的主街除北端接通登堡大石桥外,其余三端均对正城门口,街道敞阔,可容十骑并驰。
龙鹰随人流拥进内城,寻得位于十字大街交界处的宗祠,此时祠内和外面的广场被来参拜的回纥人挤个水泄不通,他于大广场东南角一座石塔下,趁没人注意时以指划石留下暗记后,立即离开。
不知如何,忽然整个人轻松起来,就像所有烦恼全被抛在后方,战争与他再没有半点关系,要做的事均达标完成,余下的只有寻宝、得宝和运宝,而本属虚无缥缈的宝藏,亦因留下暗记而变得实在起来。
就在刚才他向无瑕说出不会去碰拿达斯的一刻,他厌战的情绪如沙漠底的清泉涌上地面,改变了一切。
战争已经结束了。
王堡明天会开放给所有人,独解支将亲自主持祭典,与众同乐,边遨若有什么行动,必须留待明天才能进行,他还有一天的时间做工夫,顺便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静候佳音。
他沿大街北行,留意两边的商铺,终于有发现,毫不犹豫进入其中一间粮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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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坐在浴桶内,享受那种不知多久没洗过澡、千金难买的舒畅,这已是第三桶水。